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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鸾娘教两个婆子近前来;为敬见一人怀抱一个婴孩,喜道:“这是我两个的孩儿么?”她莞尔道:“是,一个小郎君一个小娘子。”孩子尚在熟睡,他欲摸两个的小脸,又怕惊醒了;回身去握妻子的手,轻声道:“鸾娘受苦了。”她便摇头:“郎君沙场征战,才是受苦呢;今日团聚,妾便再无甚么苦的了。”又道:“大父大母还在家里等着,先回去罢。”于是便往家去;一家人相见如何欢喜不尽,省去休提。却说某日元鹤拜谒姚府看望老师,闲谈间提及近来朝官迁调之事;元鹤道:“老师,您也知道,聂公与您龃龉,素对新政颇有微词,多年不曾迁转,前月却升为御史大夫2;武中丞只因与您是好友,虽资历亦深,却直辖于聂公之下;这般看来,圣人竟是要与您疏远!这数年来,老师披肝沥胆,不过为新政之行,我们这些做下官的哪个不是看在眼里?您岂能不在御前为自己争辩么?”言语间尽是不平之愤。姚安甫方才只低首品茶,这会便放下茶盅,道:“你也知某对下严厉近苛,所以圣人推行不了的,某来推行;圣人不便做的,某来做。圣人既寄大任,某感激涕零尚不足,难道还能生出忘恩负义之念么?”元鹤道:“可是圣人如今——”姚安甫背身望向窗外,道:“你我既是做臣子的,上尽一个‘忠’字、下持一个‘平’字便是,不要妄测天意,更不要与天相抗;这也是当今圣上宽仁,若是武宗皇帝时候,削职贬为庶人也算好的了。严真,你诚实敦笃,固然是好,只是不曾想想自己;将来若是有甚么事……你即便想抽身就一定能抽身么?”他忍不住驳道:“您自己又何尝不是毫不顾私之人,否则何至于招致妒忌谤议!”安甫道:“某已老迈,这些身外名不在意了;而你还年壮。”他忽地一阵惶惶,问道:“老师到底要告诉学生甚么事,还请明言。”安甫却只道:“某批阅地方呈奏,报说新政渐滋其弊,似有停滞之象;日夜忧虑,如今你正好来了,某有意教你充巡察使,外巡一年,监察实效、杜渐防微,每月奏表报送于京,可肯受此任乎?”元鹤便望他,而他仍是镜水无波似的,心头不胜感慨,只好揖道:“不敢负姚相所托,下官必不辱使命。”魏旷听说沈元鹤将即外视之事,便来探望;元鹤离京那日恰逢自己当值,不得空来送,这次就权作送别罢。彼此见了礼后,元鹤笑着教他入座,二人闲话一阵。魏旷道:“先生一年不在京中,在外奔劳,务必保重身体;各地气候迥异,先生生长于中原,此行到南方去时,或水土不服。”元鹤笑道:“哪里就那样体弱了?延中你倒是南方人氏,且为我讲讲,何如?”他道:“学生也只粗知虞州一州风土;不过南方大多地卑湿,河泽密布,土人惯行水路,又多山陵,丛林青茂。虞州虽比不得纯州、肃州富庶,勉强尚能自夸一句‘江南乡’;西南柏州、蔺州那里是蛮夷之地,长年瘴气缭绕、毒虫肆虐,才真是住不得人呢。”便拣了些紧要的与元鹤说了。其实他所讲的那些元鹤也不是不知,只是到底不比当地人知晓得清楚;又不由觉得天下之广大不可丈量,历京固然煌煌,亦不过是一城耳,来日游巡各方,若瞧见些甚么新奇风物便可讲说与复清听呢。魏旷见他似有所思,眼光幽静,如春池映月;鬓丝低垂,若园柳扶风,虽不是年少风流,却别有高情逸态,心神便是一荡。转念问道:“先生出外,令郎不得跟从,不知如何教养呢?”元鹤意外他如何问起这事来,却还是答了:“他年岁也不算小了,还好知道自求上进;平日里若有甚么事,我已拜托了复清来照拂。”他心怀不满,起身道:“如若先生不弃,学生亦愿指点令郎一二。”元鹤笑道:“这自然好;你原也长不了他太多,或有些话儿可说。”听闻此语,魏旷一时自持不住,趋前两步,隔着衣袖攥了元鹤一只腕子,急切道:“旷虽以师礼敬先生,却也仅小沈子渐三岁——严真难道只当我是幼辈么!”因激动难遏,声音竟有些颤。元鹤从不曾见他如此发作,不免教他暗沉沉的目光惊住,怔在原地;半晌回过神来,只觉好不自在,正欲抽出手来,却听厅外有人朗声道:“却不知魏拾遗早来了,看来是我来得不巧了。”3不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拈酸泼醋诗曰:讵可忘恩生他意,我心磐石不能移1。风光物采俱过眼,惟记和郎结誓时。话说那魏旷久存非礼亵慢之意,终究情难自遏,将沈元鹤的腕子紧抓了不放;这时节已入了春,元鹤衫轻衣薄,恍恍间似能触到其温热的肌肤。元鹤年长他恁多,既到这样情形,焉能再识不清他是何意,便不免颦眉,欲抽手回来。这时从厅外走进一人来,道:“不想魏拾遗在此,我来得不巧了。”沈魏二人都侧目去看;不是旁人,正是谢灏。元鹤趁魏旷分神,轻轻一推,把他那手拨开了;又向谢灏道:“毋说这话,你只便来,我就欢喜。”魏旷则无气力似的垂下手来,退开两步,低声道:“是学生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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