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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你当法术不费力气啊,这都出来了我还帮你隐什么身。”莫大人揪着任平生左右打量了一番,最后一把将他推到地上,两腿一跨,坐了上去。

任平生大惊,虽然两人都不是人,可好歹男女有别啊!想他吊儿郎当十几年,坏事没少干,却也从没近过姑娘的身,一方面是因为人太穷本也没有姑娘愿意瞧他一眼,另一方面,因着他早死的娘亲,他总对女人家有些敬而远之,或者说,是怜而远之。

世道艰难,不论男女活着都不容易。可就算是他爹那样的,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要德行没德行的废物男人,不也还有一个更惨的女人能任由他打骂发卖么。是以,任平生从小习惯了打架生事,谁嘲讽他半句不管对方是谁都敢还回去的,却偏偏从没欺负过哪个女人,哪怕是村里头最毒的那几个长舌妇见天地骂他野种命硬丧门星,他也忍住了没朝她们动过手。只夜里悄悄逮住她家里男丁狠揍一顿罢了。

眼下倒好,好好一个处男之身,竟被个据说活了好几十年的女鬼又扯衣裳又推倒的这般随便施为,任平生可算是理解了那些黄花闺女被调戏的心情,无奈挣又挣不脱,骂也不骂不赢,甚至还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

谁知莫大人却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安慰道:“好啦好啦,别撒娇啦。不就是换个线嘛,莫不是还要我给你买颗糖吃?”

任平生喊声骤停,想起她说过要找根好线换掉伤口上苎麻皮的事,奇道:“你偷罗家的线了?”

从他醒来之后两人一直在一起,又没去逛什么针线铺子,这线怕只能是她顺来的。思及此处,任平生嘿嘿一乐:“想不到你这么大个阴间的官,也跟我一样是个偷鸡摸狗的同行啊。”

莫大人闻言哼笑,抽出任平生肚皮上苎麻的手更重了一些,虽说不痛,但任平生整个身子都被拽得弹了弹,仿佛一坨任人蹂躏的破布娃娃。

抽完了苎麻,莫大人腾出手来往腰间小香囊里寻摸两下,摸出一团白线来,任平生定睛一看,正是罗老夫人脚上那团半天砍不断的东西。

“你跟罗家有段孽缘呢,罗家小公子放狗咬破了你的肚皮,罗家老祖宗的尘缘这就来缝好你的肚皮。”

想到要用那老妇人尸体上的东西在自己身上穿来穿去,任平生一阵恶寒,重又挣扎起来。可莫大人却不由分说摁住他,也不用针,就把白线的一头拧紧拧硬,直接穿进苎麻留下的洞里,大开大合地缝起裂口来。

任平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动作,老妇人的尘缘线发着光钻进肉里,莫大人穿一下拉一下,尘缘线就消失在合紧的皮肉中,只留下一道浅淡如陈年旧疤的痕迹,微微凸起。

不多时,莫大人缝完了裂口,尘缘线还多出一截,她随手挽了个花结,整团塞进了裂口中,一边塞一边念叨:“她这条尘缘虽不太干净,也净够你的皮囊紧上两三年了,且先将就着吧,等有机会了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说罢又左右张望一番,见巷子右边有户人家开着窗眼,三两下翻上墙去,随手拿了件衣裳跳出来,叫任平生穿上。

任平生穿好衣裳站起来摸摸肚子,触感确实比苎麻皮好多了,行走两步,也没了先前那种肚肠乱晃的感觉。莫大人不耐烦地解释了两句,他虽说已不算活人,但用的还是阳间的肉体凡胎,而死人身上剥下来的尘缘线,缝补凡间躯壳再合适不过了。

只可惜这种尘缘管不了太久,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在皮肉里化开断掉。要想永久地把身体补好,只能去找根干干净净的尘缘。

“哪里有干干净净的尘缘?”任平生追问道,“是好人的尘缘才干净吗?”

莫大人像是听小孩说胡话似的,哈哈一笑:“谁管你好人坏人呢,尘缘就是尘缘,在提魂使眼里都一样。只不过,我能取到的都是不干净的,干净的也用不着我去取。”

一番话听得任平生云里雾里,缠着她追问不休。莫大人的耐性显然不怎么样,本来下午刚见面的时候还十分兴味地在任平生面前炫耀提魂使多么了不得,如今罗家那只老鬼跑脱了,心情顿时烦躁起来,一路走一路气,答一句要骂三句,好不容易才算是让任平生搞明白,所谓“干净”的尘缘,指的是正常死亡的人的尘缘,“干净”是说与尘世间断得干净。

可提魂使不管寻常死鬼,轮得到提魂使出手的都是不干净的,那种自己能断干净的尘缘,都跟着魂魄一起飘回地府去了。任平生瞎琢磨,这听起来就跟妇人生孩子一般,他们乡下的妇人生产,能自己生下来的最好,母子保全都容易;那种不仅要稳婆还要惊动大夫帮忙的,多半凶险万分。

说话间,天已完全黑下来,顾相城前些年开了夜市,此时正是灯火阑珊之时。这座城依山而建,有上下两半城,罗家所在的上半城达官贵人多,秩序俨然,一路走过来,纵有夜市也只不过是些经营时间长些的门面,往来俱是车轿滑竿,不见多少人声。

走到下半城就有人气多了。沿江的画舫鸣歌的酒肆,挑着担子卖的面条馄饨凉粉,黄葛树下扎着三三两两的老婆婆小丫头卖头花手绢。

各色行人来来往往。刚从码头上下来的挑夫袖子还没放下来,先赶着去吃一碗油乎乎的鸳鸯面;夜了才得些闲的媳妇捏着包袱,去针线铺里卖掉女红活计,再转去隔壁买胭脂;小户人家的儿女也从没不见人不出门的规矩,穿得好衣裳露出好颜色,笑嘻嘻地结伴游玩;也有些车轿呼呼喝喝地从人群中挤过去,钻进红袖飘香的深巷子里——春深处就在那条巷中。

下半城是任平生最熟悉的地界。他十多岁就被爹打得受不了,赶在跟他娘一样被卖掉之前从村里跑出来,此后就一直混迹在下半城中,睡穷巷破庙,吃残羹剩饭。该说不说,竟比在家时还吃得饱些,没多久看着地上的影子竟发现自己长高了点。此时见莫大人熟门熟路地往春深处走,任平生连忙拦阻:“前头可是妓院,你要带我喝花酒不成?”

倒不是他害羞去喝花酒,说起来他连馆子都没进过何况逛青楼,那挥金如土的地头,他只在梦里走进去过,醒着的时候通常都离人家正门远远的,这种地方的护卫可不是好相与的。不过也就是这种地方,连后厨泔水都比其他人家油肥,是以任平生隔三差五的,总要挑白日里花楼人不多的时候,或钻狗洞或翻院墙,溜进去解解馋。

——他的小命就是这么没的,简单说来,死于嘴馋。这会拦住莫大人,纯属下意识反应,既怕从正门前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眼前过,又怕罗公子虽人被捆回去尽孝了,说不定两条狼狗还拴在花魁房门口,记得他任平生身上的人肉味。

不过莫大人闻言只白了他一眼:“想得倒美!”便再懒得答话,走到春深处门口也没停,又往前几步,倏地拐进另一条巷子里去。

依着任平生对下半城了如指掌的程度,这条路本是直通到底,两边青楼赌坊瓦舍聚集,从来没有过这么一条岔路,它仿佛就是凭空出现一般。

见任平生瞪着眼张着嘴如同个傻子一般,莫大人无奈道:“你能不能出息点,下巴赶紧合上!”

任平生仍是满心惊异,甚至还跑到巷子边摸了摸墙砖。莫大人恨铁不成钢地拽住任平生的衣领往里拖,语速飞快地骂道:“别摸了!这里是棺门巷,活人进不来!”

棺门巷

“可这么大条岔路,怎么就会看不见呢!”任平生仍是不解。

棺门巷外面看着僻静,越往里走却人越多,不少人还抬头跟莫大人打招呼,见她拖着个小伙子,小伙子还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都忍不住一直打量。有个黑黢黢的打铁匠赤着膀子就喊道:“哟!莫大人是哪里抢来个小郎君啊?你可轻柔些,别把人家魂吓没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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