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眼的布带被取下,任积雪睁眼便看见歪倒在一边的其他不认识的人族。
浓烈的血腥味儿充斥整个鼻腔,他被随意扔进一个牢房,里面的人都不认识,但是他们身上的伤看得人触目惊心,任积雪不忍再看,痛苦的闭上眼。
“阿弥陀佛。”
与他们相比,任积雪身上的伤已经很轻了,只是伤口不断溢血,整个背部都被鲜血染红,视觉上很严重。
忽然进来三个魔族弟子,两个人擒住任积雪双手,一人在他身后洒下什么东西,后背顿时比挨打时更疼。他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们洒。
“啧啧啧,尊上太不会怜香惜玉了,虚无师父这么好的皮囊,可惜了。”沧渊突然出现,靠在铁门上惋惜地看着任积雪血肉模糊的后背。
双手被松开了限制,任积雪一手撑地,眉头紧拧,眼底波澜不惊。
魔王殿,殿外的大露台。
兰榭眯着眼晒太阳。
他晒了太久的太阳,六六都站不住了,嘟囔道:“大人,这都日落了,您晒什么太阳。”
“话多。”兰榭白了他一眼,再抽空踢了他一脚,双手环抱在胸前,俯视半山腰以下的浓雾,再仰头看笼罩在头顶的魔气,“谁规定本尊不能晒太阳了?”
他斜着眼瞥六六,“今日没去九丈崖跳一下你不开心?”
九丈崖,是乌鸦山所有山势里最高的一座悬崖,高度直插云霄,就在魔王殿往上再攀爬千米之处,普通人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闻言,六六慌了,连连摆手,惊恐的认错:“不不不,不去不去!”
兰榭冷笑一声,不再看他。
六六看出来了,魔尊大人今日心情同样不好,稍不注意可能又要去九丈崖。
六六不想去,及时想了个办法祸水东引,不合时宜提起任积雪。“大人,那个和尚还没死呢,要不要今日……”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和尚?……兰榭支着下巴想了一下,好半天“哦”了一声,似乎终于记起还有这么个人。
可随即他又不悦地看向六六,一脚踹过去,“本尊都不慌,你慌什么?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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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被送到我这儿意味着什么吗?”兰榭问他。
“虚无只知尊上大抵可以做个好人。”
远山最后一点日落微光也下去了,魔窟又重归黑暗,各个大殿都陆陆续续点上夜灯,从露台往下望,可以看见星星点点,闪烁如繁星。
可惜魔窟看不见繁星。
兰榭还在思索早上任积雪的话,“他没说知不知道,只说了一句我可以做个好人。但是他又没来得及藏好眼底的厌恶情绪,被我给看见了,六六你说,和尚真的能视众生平等吗?”
这这这……
六六小声嘀咕了一句:“大人要是可以做好人,那天下就没坏人了。”
“是吧,我也觉得。”兰榭居然听见了,还赞同的点点头,“可是那个和尚好矛盾,不是说众生平等吗?他为何偏偏对我有厌恶?”
“大人哟,都说了他就是雁咕寺一个不起眼的小僧,还没得道呢,哪能悟透那些真理。您别想了,他就是单纯讨厌您又不敢说罢了。”
“不对。”兰榭很肯定的说,“他一身反骨,只是还没表现出来。”
一身反骨?什么意思?六六还没弄懂,魔尊大人已经转身走了。
“大人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