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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第1页）

热热闹闹的宴席过了大半，刚会走路的小娃娃，和撒欢的少年们就纷纷离桌，满屋子乱跑。

嬉闹着惹来大人们的轻骂，又笑嘻嘻地跑到外面撒野，顺带着把他们认为最好看的姑娘给拐带走，一起在厚厚的雪上奔跑，抓着一把雪用力一团，就朝看得顺眼的人砸过去，这是少年们示好的一种别扭的方式。

颜亦绮被砸得晕乎乎，好在那雪球团得不实，松散得没那么疼，开心地团雪球进行反击，满院子都是她们一群孩子的嬉闹声。

有面目慈祥的老者捋胡须，带着笑意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他身旁的老者也回着：“是啊，朝气蓬勃！”

在这样的感叹声里，那群妇人也吃得差不多，话也就多了起来。这样的宴席，可不是纯粹是吃饭填肚子的，还有交际，认识些有用的人，收集些有用的信息。

原本瞅见正得宠的十七娘不待见言老板，不想多费力搭理，可这一转头，人家就和萧大小姐同桌吃饭，以及那个没有身份的小姑娘，心思就渐渐活泛起来。

这小妾和嫡女，这谁在老城主心里有分量，那还需要考虑吗？自然是带血缘关系的亲女儿啊。

这老城主是中年开始得子女，特别是对这个第一位女儿，那是从小宠到大，可惜的是，后院女人多了必出妖，刚会走路没多久就残，而那谋害的蠢货，那死得一个惨啊，每每说书先生一道出，他自个儿就先冒身冷汗，所以，这城主府里的第二大佬，就是坐轮椅的萧大小姐。

她们来的时机，正是那些少年拐带走颜亦绮的时候，仗着人多顺着就坐下，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特别还是一群笑脸人，菟丝也只能暗暗皱眉，没法将这么群爱闲聊的贵妇人们赶走。

“那小姑娘也不小了，可否婚配？”

这一开口，言如溪三人都不由得对她侧目，这是盯上了那天真烂漫的女孩儿。

言如溪：“年纪尚小，还早着。”

旁边有妇人附和：“诶，不小了，差不多十六七了吧，我在她这个年纪都生娃，再大些，那就成老姑娘，不好找婆家，年龄越大越吃亏，这婚事得趁早。”

言如溪：“有紫菀派在，那孩子多大成亲，都是合适的，挑人不是吃饭穿衣，需慎重有加，选一个才貌双全，品性好的才可。”

妇人们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或是没听出，都可劲地撮合，这不管言老板说的是啥，只要孩子自己看对眼，她一个师娘还能强行拆散不成？

“我家那孩子就不错，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你瞧瞧，在一切玩得多开心。”

“要说财貌，坐拥粮店、布庄，我那儿子也争气，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三岁便可做诗，七岁便可骑马射箭，十二岁便能”

“得得得，王夫人你可别夸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知根知底的，你那儿子三岁抄袭，七岁满地打滚，十二岁还尿床，没必要太夸张地夸。”

“你也别说王夫人，李夫人你家的孩子从小遛猫逗狗，前两天还偷看张家小姐洗澡，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会儿还有痕迹呢，你们瞅瞅，就是外头那土霸王的小子。”

“哎呦，他怎么还踹我家孩子，这臭小子得教训教训。”

“孩子间玩闹，你还较真上了，肢体碰触正常，都坐下别管他们，让他们自个儿玩去。”

“被踹的不是你家孩子，你当然不心疼，这孩子从小就得管教，这都成了个街头地痞流氓，这成家了以后，可就是浑人。”

“你也别说别人家的孩子，你自家的孩子倒是不地痞流氓，一个男孩子，文文弱弱得比小姑娘还娇，瞅见没，我家那孩子身强体壮，挥挥手就能把他拂飞。”

“行了，别聊那帮兔崽子，没瞅见萧大小姐和言老板都说不上话了吗？”

言如溪和萧大小姐的心里在想：你们说你们的，别叫我们，聊天兴趣不在一个圈，莫连

二人对她们谈论内容不感兴趣，也不愿意违心地掺和着聊，皆是礼貌性地笑笑，视线转移，该吃饭的继续吃饭，该喝酒的继续喝酒，都觉得周围空气浑浊起来，含着各种胭脂水粉的气味，还有各种口气呼出，交织在一起蔓延，让两人都不适地垂睫。

菟丝不好亲自赶人，只好眼色示意不远处的小厮，将人请过去，那高级小厮也是个小头头，机灵得很，一对上菟丝的眼神就明白了，麻溜地过来将人请回。

找的理由也是信口而出，说是那边有人找，这些妇人有眼力劲的，自个儿走了，没眼力劲的在接二连三有人被找后，也咂摸出点赶人的意思，也就不再亲热地套近乎，带着笑脸朝萧大小姐二人告辞，转头就变脸，多带不悦。

她们在外面也是高贵冷艳的人，被更高贵冷艳的人对待，心里自然是不太舒服，可身份这东西压人啊，不得不贴笑脸。

这些人一走，空气总算是渐渐恢复冷冽的清新，也得了个清净，二人相视一笑，举杯对饮。

吃好喝好，萧大小姐就提前回去，人来了，该做的面子功夫也做足了，家庭和睦嘛，出席宴席，人便要回自己的院子。

而言如溪也不想在城主府多呆，便一道离席，在前方梅林深处寻到笑出鹅声的女孩儿，便与她颔首作别。

“师娘师娘，你要回去了吗？”

和同龄孩子玩得开心的颜亦绮，转头就瞅见师娘，顿时就丢下小伙伴，似只欢快的蝴蝶样朝言如溪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