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
潮湿封闭的空间里照不进明媚的阳光,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云笼罩着镜子前的少年。
他就那样站在镜子前,没有任何的动作,原本灵动的一双眼也失了神,此时此刻正直直地盯着镜子里苍白的脸颊,他的灵魂像是被钉在不为人知的镜中世界,找不到任何的出口,脆弱又无助。
洗手台旁放着一把银色的水果刀,它还带着壳,未曾展露出锋利的光芒,静待着属于自己的时机,直到一双修长的手将它拿起——
温自倾终于有了动作,然而却是拿起了刀,他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美丽又脆弱。
他将拿掉刀壳,锋利的刀刃泛着银色的冷光,贴着白皙的肌肤,一寸寸地滑过,凉凉的刀片一接触肌肤,脑海中便有兴奋的信号雀跃激动发出,每一颗分泌出的肾上腺素都在叫嚣……
——
温自倾被秦管家紧急送往了医院。
三十分钟前,秦管家来送秋季的新装,敲了半天的门不见应声,于是推门而入,然后便发现温自倾昏倒在书桌旁,已经不省人事,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个裱框……
到了医院后,医生连忙过来为温自倾做了全身的检查,最后的诊断结果是受凉引起的风寒发烧。
此时的温自倾也醒了过来,听着医生的话他想到了昨晚低温的空调和今天吹的风。
自己这身体果真是差劲啊。
医生写好单子,护士配好药,来给温自倾扎针。
温自倾血管太细了,小护士揉了又搓,止血带也是扎了又松,最后选择扎在胳膊上,可即便如此依旧是没扎上,小护士也没拔出针来,直接用针头在肉里搅着寻找血管。
温自倾没什么反应,这点疼对他来说几乎没什么感觉,然而秦管家却是看得直皱眉,正要开口训斥。
温自倾却是先他一步,他勾起苍白的唇角,同护士道了句:“没事,慢慢来。”
见状,秦管家也不敢再说什么。
也许是得了病人的鼓励,小护士在肉里搅和半天终于扎进了血管,她额头早已是一头虚汗,满是愧疚地鞠躬道歉。
温自倾又宽慰了两句,便让小护士去忙了,扭头他看向秦管家,说了正事,“秦管家,别跟我爸还有我哥说我生病的事了,他们本来也忙,再操起我的心,便更没有好日子了。”
秦管家揉了揉手,一时有些为难,“少爷,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
“承恩哥,你帮帮我吧。”温自倾小声嗫嗫道。
秦承恩也才三十岁的年纪,但他来到温家已经十几年了,可以说也是陪着温自倾长大的。
见他这个模样,秦承恩当即心软了几分,像哄小孩一样道:“大少爷处理集团的事确实是忙的脚不沾地,咱们可以先不告诉大少爷,但还是得跟秦先生说一下,有他来看着您,我也好放心。”
闻言,温自倾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陆先生呢?需要告诉陆先生吗?”
秦承恩的一句问话,让温自倾稍愣,不要说隐瞒,从始至终,他似乎都没想到过陆景融,不是他不把陆景融当作亲人,只是他们的关系实在是……
“不用了,他现在正忙。”温自倾听到自己声音冷静道。
闻言,秦承恩去到外面给秦正打电话。
徒留温自倾一个人在病房里。
他打量着病房的环境,一扭头便看到床头柜上,父亲秦正写给他的那副字,他的名字——温自倾。
秦管家说事发突然,这个东西他又抱得紧,便拿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