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国走了,燕太傅反了,太医院的秦太保见势头不对,人又被强行关在皇城出不去,身心交煎。
她是不是要没了,万一陛下派人暗杀她怎么办。
今早上,陛下突然叫走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莫非是为了不留痕迹地处理她?
秦太保猜这猜那,焦虑地心绞痛。
啪嗒,太医院的门开了,回来一个小太医。
“小太医,小太医。”她拽着小太医的袖子打听,“陛下殿试,情况如何?”
小太医笑得比三月春阳还灿烂:“太保问这作甚?据说陛下十分满意,一连封了好几个官,状元是个叫许琬琰的年轻女子,备受赏识,直晋三品什么……反正一飞冲天就是。”
秦太保紧张地揣手:“太君没发话?”
“太君病了,说要回六脉山,陛下不同意,把太医院上下统统叫去凌霄宫问诊。”
“陛下行事如此果决了?”
小太医点点头,为秦太保号脉:“太保明日,可上得朝了?”
秦太保摸摸一头的冷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望着门口哼哧哼哧的小瓢虫发愣。
“上不上得,都只有最后一回了。”
小太医摇摇头,从瓶瓶罐罐里拿出一安神液:“太保拿去喝了吧,心情会平和些,明儿上朝,不至于气色太难看。”
且说许琬琰高中状元,登云华宫长阶面圣。
几个月过去,她头上长出绒绒细发,包有头巾,看着尚且不违和。
没想到一朝奋起,竟然考了个状元。许琬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毕恭毕敬站在云华宫外,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连脚趾头都不敢动一下。
须臾,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个点会来云华宫的,除了太君只有后宫佳丽。陛下后宫三千多人,个个都是国色天香,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念及此,她头压得更低。
一着白长褂之人徐徐走来,手里的水玉数珠发出清脆温润的碰撞声。
他停在她身侧:“多觉,别来无恙。”
许琬琰眉毛猛然往上飞出去,眼睛瞪得老大。
静凡大师?
云华宫前她不敢说话,只能挤眉弄眼:您如何在此?
大师光彩照人,气色竟比在慈悲殿时好太多。
从前在慈悲寺,大师温润儒雅,但总归瘦削,如今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眸子里仿佛有层层潋滟,华贵无双。
许琬琰不敢想,往他身后一瞟。
小胳膊朝她嬉笑。
莫非,高施主也在此?
陛下如今性情大变,重新任用高施主这等才人,也有可能。
她心里正打着鼓,还没从震惊劲缓过来,小腿子高呼:“传!”
慌慌张张整理情绪,许琬琰朝大师一笑,随小腿子入内,谁知静凡大师也跟来了。
大师也要觐见?
闷头走进云华宫,许琬琰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左右乱看。
云华宫内弥漫熟悉的静神香。
她又想到自己通篇斥责,半数俱在分析文王与燕太傅的势力,十分嚣张地“贴合时事”,本以为讨不得陛下欢喜,谁知陛下竟十分看重她的文章,让她受宠若惊。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恭敬稽首,五体投地,额头轻轻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