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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1页）

二楼到五楼都是藏书，奇怪的是他们随意翻开一本书，都是没有任何文字或者图画的。

上了六楼，冰床还在那里。走到窗前眺望，上兴镇灯火通明。

所有的人都已经醒来了。

“难道上兴镇的人和我们一样都是真实的人吗？”

“你还不清楚黄粱幻境吧？”姜舜洵自顾自地开始说，“为了离开这个幻境，我已经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之前幻境不是这样的安宁，到处都是杀戮和死亡的气息，根本不是一个美梦……”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些血腥、疯狂和绝望。所有的人都在恐惧，可是恐惧反而让他们凶狠。妖魔横行，被欺辱压迫的人既在残杀同类，也在反抗妖魔，也有的人在绝望中渴望异化成妖魔。

他想要拯救，以为杀死最大的妖魔就可以离开黄粱幻境。他失败了很多次，“死亡”了很多次，终于杀死了最大的妖魔，但他仍旧被困在幻境里。

幻境无法容忍他的破坏，他在幻境阵法的作用下陷入沉睡。

银月隐藏在浓黑的云层之后，璀璨的星辰失去了光芒，人群正在往荆棘塔来。

“他们都不是幻境织造的虚假人物。他们只是失去记忆的鬼魂……”

这是姜舜洵现在才明白的。

之前没有荆棘塔，没有这些伞，这些封藏记忆的珠子。

黄粱珠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养魂，一个是织梦，这两个功能并不是对立排斥关系，使用一就不能使用二。

可在织梦的过程中同时养魂。

周雪意明白了：“这些是在幻境中被养护的魂魄。按道理，黄粱珠是织造美梦的。可你经历了非常可怕的梦境，这就说明，这些魂魄的怨煞之气十分强烈，以至于黄粱幻境也不能立刻让他们安宁下来。”

“是的。”这些都是姜舜洵的切身经历，经过实践检验的真知，“当初把他们收容进黄粱珠的人或者神仙，应该是想要用黄粱幻境一点点洗去他们的怨煞之气。封存记忆，也只是想让这个进展快一点。”

周雪意脸色微变：“我们释放了记忆，会不会……”

她的脑子一直在思考，不等姜舜洵回答，她就自己解答自己的问题：“不会，美好的上兴镇已经形成，人们的怨煞之气被消除，即使恢复记忆，也不会再像最初那样……他们失去记忆，是因为要消煞气，你失去记忆是因为离开失败，我失去记忆是因为……”

“你在破坏幻境。”

“现在也是破坏幻境。”

“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破了这个阵。”姜舜洵神采飞扬，看向周雪意的眼闪闪发光，“周雪意，你在柳树下，依靠自己的力量认识到它的虚假性！破了这个幻境，你比我厉害多了！”

周雪意是人，她以凡人之躯进入容纳鬼魂的黄粱幻境，如果她不能走出幻境，迟早会和姜舜洵一样陷入沉睡，直到有人唤醒。

或者，睡着睡着，就真的死了，成为幻境的养料。

上兴镇的人活的幸福却也浑浑噩噩，根本不清楚过往的事情，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是幻境虚构的。他们可以这样迷茫下去，忘记自己的来处和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