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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纸短情长（第1页）

回到出租房，张佳花张罗着明天就出发去蓉城，她得赶紧走，怕刘华军反应过来找她报仇。晚上，张佳花整理着行李，王红霞在煤油灯下翻着字典学习。张佳花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细想还有什么需要带的，王红霞还在油灯下认真地翻字典，昏暗的光打在她脸上，影影绰绰的轮廓优越美丽。张佳花奇怪，以前红霞天黑就吵着要睡觉，说是别浪费灯油，今天怎么挑灯夜战？难道是看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刺激到她，想学习了。张佳花有些感动，想多教她一些，王红霞很认真，张佳花站到她背后都没有发现。这小妮子好像在写信，不会的字翻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找，信上写的画的一堆：000000我幺禾佳花去冗尘了，到内边安订下来，给你心地止，“你原来在写信啊！”王红霞被吓一跳，连忙用手盖住纸。“写给谁的，这错别字有点多嗷，我教你写。”张佳花坐到旁边，红霞羞涩一笑，甚是美丽。事情不对，红霞怕不是恋爱了？张佳花拿过信纸，凑到油灯下看了一会儿：“写给对象的？你对象叫圈圈圈，还是零零零，还是蛋蛋蛋，一二三四五六，你对象叫六蛋啊？”“不是对象，只是朋友。”王红霞害羞地想抢过信纸，张佳花不给，手臂伸得老长，一边推着红霞，一边念：“六蛋，我吆喝，奥不对，我～要～和～佳～花～去～蓉～城～了，到～内～边～安～定～下～来，给～你～心～上，不对，给～你～新～地～址。”张佳花一字一句连猜带蒙地读着信，王红霞抢不过，只能害羞地捧着脸。“石头，这叫石头，不是六蛋。”王红霞纠正道。这一堆圈圈是石头？在张佳花的软磨硬泡下，王红霞交代这封信是写给石头的，张佳花落难的时候石头帮了很多忙，她留下石头的联系方式，将来好报答他。听起来顺理成章，可王红霞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张佳花不想揭穿她，就说教她写石头两个字。“不用，这就是他教我这样写他名字的，他说这样很形象，他很喜欢。”王红霞一脸幸福地解释道。这是张佳花无法理解的浪漫啊！也不奇怪，恋爱中的小甜蜜哪是单身人士可以理解的，她要是理解了，还能单身嘛？“之前就写信了，写了几封？”张佳花的八卦瘾上来。“就一封，我们要走了，我怕石头不知道地址，把信寄错了，所以赶紧写信告诉他。”张佳花寻思不能因为自己，让这一对鸳鸯早早异地恋，2月份下旬才开学，她俩还有时间见面。张佳花征求王红霞的意见：“咱们明天去找石头？”王红霞问：“你明天不去蓉城吗？”急着去蓉城是怕刘华军寻仇，他也不一定会追到这里来，张佳花说：“不急，2月下旬才开学，我早早去是因为南方暖和些，也不是非去不可。”“不好吧，咱俩贸然去他家，会被别人说闲话的。”红霞心思细腻，被别人说闲话的日子过怕了。红霞的话有道理，张佳花想了想说：“我们写信给他，让他来这边。”红霞和石头的感情线模模糊糊，现在大家都还没有捅破这层关系，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红霞怕石头嫌弃自己离过婚，写信给石头，正好可以试探石头的态度，如果石头没有想法的话，红霞就可以断了心中的念想。这次由张佳花执笔，感谢石头的救命之恩，邀请石头过来，一起过元宵节。石头和王红霞虽在一个省，却在不同的市，离2月21号元宵节还有十多天，信寄过去，石头过来，时间足够。元宵节越来越近，红霞心里忐忑，张佳花倒是没想那么多，石头来不来，元宵节还是要过，拉着红霞去赶集。国营食堂炒的菜很贵，元宵节要在食堂订一桌_______囊中羞涩，订不起。张佳花直接买了一口炒菜用的铁锅，趁着赶集，买了几斤肉，八个鸡蛋，零零碎碎买了些小吃食。闻着柴火味，张佳花想吃烟熏肉，可是当下，新鲜猪肉都很难买到，谁家舍得把肉烤缩水，制成烟熏肉，张佳花只能想办法把新鲜肉做得美味些。张佳花向房东借来小锄头，跑到山上去挖了一大把野蒜苗，还有一堆折耳根。光一个肉菜不够，张佳花把红霞的缝衣针掰弯，又用线和竹竿做了一个简易鱼竿。头一天晚上去水塘里打好窝子，第二天冻了一天才钓到一条三斤重的鱼，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刘婧爷爷在，非提着这条鱼在街上来回走三圈，鱼不大，但是这种成就感无以言表。元宵节这天，张佳花咋咋呼呼收拾那条鱼，红霞不想扫张佳花的兴，隐藏起心中的失落，帮着生火做饭。“张佳花，你家来客人了！”房东提醒张佳花。，！石头来了！石头背着一个大袋子，满面红光踏进院子，三步并作两步朝红霞走来，红霞连忙放下铲子，手忙脚乱的帮石头卸下袋子。石头从袋子往外拿东西，拿出一只兔子，说：“为了逮它，我错过了班车，幸好我知道小路，紧赶慢赶，还算是赶上了。”红霞看着石头湿漉漉的鞋，既心疼又开心，帮他把鞋子洗干净，在灶火边烤干。三人七手八脚做好饭，今天的饭菜很丰盛，张佳花拿出一瓶白酒，给每人倒上一杯：“我祝在坐的各位，元宵节快乐，新的一年发大财。”石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端起酒杯：“我祝你们姐妹俩越来越漂亮。”红霞笑盈盈地看着两人：“我祝各位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现在就很快乐！”石头干了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倒满，“以前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过节，今天终于不是我一个人了。”红霞轻轻碰了一下石头的杯子，温柔地说：“祝你以后都有人陪。”石头深情地看一眼红霞，说：“一定会的！”……三十的火，十五的灯。天色渐暗，家家户户都亮起灯，房东家的牛棚里也点上一盏油灯，以往节省的红霞也小心翼翼地往油灯里倒满油。三人吃过饭就来到街上，街上灯火通明，有彩车经过，小孩子就会围上去，司机也开的慢，享受着孩子们的簇拥和节日的幸福。张佳花兜里装着糖，看到可爱的孩子就给他们几颗，甚至加入她们，一起追彩车追舞龙舞狮。三人玩的很晚才回来，张佳花走在最前面，看着天上的月亮，仿佛回到小时候，自己走月亮也跟着走。路上没有车辆，张佳花放心地抬头走路，即便撞到人，大家都不会计较，因为今天的月亮特别美，都会忍不住看两眼。林顾城说每个月圆之夜都会陪着她，今夜，此时，林顾城是否也在月下，在月光之中。张佳花不止一次问自己，真的要离婚吗？曾经，有林顾城的地方就有安全感，过分依赖、美化安全感，理所当然的占有安全感，当安全感消失或者那份自诩的安全感反噬，就像屠夫的刀伤到自己，比被别的刀伤到还要愤怒。张佳花也有不舍，但，路走到这一步，就不再回头。石头把姐妹俩送到家，同红霞道别，回旅馆。红霞心情不错，张佳花不想扫兴，隐藏好心中的难过，跟着红霞收拾行李。张佳花过几天就要开学，南下要坐几天的火车，去那边还要找房子安顿下来，所以她们明天就要启程。第二天天蒙蒙亮，王红霞就呯呯嘭嘭起来收拾东西，张佳花睡意正浓懒得睁眼，王红霞已经把锅碗瓢盆洗干净，用绳子捆实，背在肩上。张佳花说太重不要了，送给别人，王红霞说到蓉城还得重新置办，又要花钱，累一点就当赚钱了。石头送两人去省城坐火车，火车慢慢启动，石头戴着红霞织的围巾在站台依依不舍挥手，经过石头身边，张佳花看到红霞眼里闪过一丝光，那是红霞眼里的暖阳。造孽啊，互相：（）只为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