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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区队似乎很…崇拜您，我想如果我一直带着这个颈环，担心区队受不了刺激，三天两头折腾我，能给我换个住的地方么？和人一起住也可以，之前一个人的时候都没人可以说话聊天。”“那你想和谁一起？s018？你们认识？”陆丛摇了摇头，故作轻松说道：“有点眼熟，不过不认识。而且他是18号，我是7581，他被抓进来的时候我保不齐还没出生吧？”沈潭听了却笑出了声，随后意味深长说了一句，“你……真的很会挑重点说话。”陆丛却一脸无辜，假装听不懂沈潭说的，耸了耸肩，没有贸贸然接话。“s018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序列。准确来说，他是法斐捕获驯服的高阶三系异能者“异类”虽然陆丛只是被丢在地板上睡了一段时间，但他却故意用暧昧的表述方式让路过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一个进入法斐以来就屡屡打破规矩、几次私下接触典狱长还没有被处死的异能者，还是庇护关系在法斐司空见惯的当下，他的话无疑引起了其他猎食者的猜测和好奇。“闭嘴！”岑满忍无可忍抓着陆丛的胳膊用力往墙上一摔，再用手肘顶住咽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再胡说一句，我就拧断你的脖子，别想着典狱长能救你。”陆丛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但脸上却挂着从容的笑，这激怒了岑满，手臂用力往前一压，沉声道：“7581，回答！”“呃…我明白了。”在得到回答之后，岑满才松开手臂后退两步站直，冷冷盯着面前人。陆丛捂着脖子轻咳了几声，女人的力气虽然大，但更接近于蛮力，和沈潭接触时的那种压迫感无法相比。最重要的是，无论区凯乐还是岑满，两个猎食者的情绪外化都很明显，或者说只要与沈潭扯上关系，两个人的理智就会丧失一部分，而这个情况，对于陆丛后续制定计划有着一定的帮助，所以他并不会因为两人的针对而生气。不过也因为这样，区凯乐和岑满才对他更加仇视，好在陆丛对于自己在法斐可能会受到的对待早有心理预期，如果他受的这点皮肉之苦可以成为未来解放同胞的基石，那他挨几顿打也没什么所谓了。之后岑满带着陆丛先去找了区凯乐，被区凯乐的下属告知对方在实验室，需要等待一会儿。陆丛在一旁默默记下了岑满和那个猎食者的对话，哪怕现在，法斐的一切对他来说仍然充满了未知数。至于猎食者的实验室究竟研究了什么……陆丛可还没有忘记法斐的那些‘新生体’是怎么来的，看向两个猎食者的眼神渐冷，不过他并没有冲动下手。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区凯乐穿着实验的白褂匆匆赶来，看着上面的血迹，陆丛背在身后的双拳不由握紧了。区凯乐显然对于沈潭的这个命令很不满，而他的反应也证明沈潭的这个决定不是串通起来表演给陆丛看的。陆丛一面思考沈潭的言行，一面不着痕迹打量着岑满和区凯乐。不过有一点让陆丛意外的是，这两个明显对沈潭抱有不一样情感的猎食者碰在一起却没有半点敌视和不悦，虽然一个向来冷漠、另一个处在事态无法控制的不解中，说话时都带了情绪，却并没有将气撒在彼此身上。区凯乐再不愿意也还是将陆丛从自己管辖名单里划去了，毕竟在法斐，沈潭说的话就是‘绝对’，他们虽然是法斐典狱长最信任的收容区领队，却也只是下属，没有质疑上司命令的资格。不过两个讨厌陆丛的人聚在一起，显然都不打算给陆丛什么好日子。沈潭给予庇护不假，但不会‘纵容’，所以最后仅仅只是将人交给了信任的下属，并不插手其他事。a区在沈潭房间完全相反的方向，或许因为这里收容的都是双系且大部分富有战斗能力的异能者，从进入a区开始，几乎每隔一百米左右就会有一道闸门，而这片收容区是回形的建筑，每一边每一层的隔断两边同样配有安全闸门。回形中央的空地边缘则拉起四面直通顶梁的电网，异能者想越狱出去，也只能等放风时间闸门开启后来到空地，硬闯显然不是什么可行方式。而他们到达a区的时候其实早过了休息的时间，毕竟从沈潭房间出来的时候，连猎食者们都已经集体回去休息了。女人的靴跟踏在地面传出的回响在空场里听得清清楚楚，夜晚值守的猎食者赶过来，在无意间瞥到陆丛脖子上颈环的代号时，表情明显有些失控。很明显，他是清楚k36-01代表的是法斐典狱长，哪怕那只是一串刻在颈环上的代号，对下层的猎食者也同样有威慑的作用。“看够了么？”直到岑满在旁冷冷的一句，那人才回过神赶紧道了歉，并询问岑满夜晚来有什么指示。“典狱长的命令，把c区的异能者调到咱们a区。1817和594的那间囚室空出来了么？”那个值班的猎食者下意识看了眼陆丛，随后答道：“之前3377和6942接连死在了里面，就一直空着没补人。”“那把他补进去。”说着将陆丛拎过来，示意下属把人带过去关起来。见人有些犹豫，岑满皱眉质问道：“有什么问题？！”“岑队，好歹是典狱长名下的……是不是换间囚室收容比较好？”女人只是冷冷看了下属一眼，说道：“你是领队？”只需一句，下属便不敢多说什么。而从两人对话的只言片语中间，陆丛已然听明白了。很显然，岑满给他安排的‘新室友’并不是什么和善的人，同室的异能者接连死了两个，而且听起来，死亡的原因与新室友有直接关系。陆丛想，或许岑满是期待他也死在里面。女人并没有跟着一起去，下了命令之后就直接离开了。留下的那个猎食者或许是忌惮于陆丛已经被典狱长选定，虽然对猎食者来说，异能者就是低贱的囚犯，但面前的男人却明显对陆丛很忌惮。他朝远处喊了一声，不多时，阴影处走出来一个高壮的男人，比他足足高了近两个头。两个人结伴带陆丛前往囚室，高壮些的猎食者走在最后面，负责时刻盯着陆丛的一举一动。沉重的闸门开启发出刺耳的声音，尤其是在寂静的夜里。被吵醒的异能者也有不少暴脾气的，甚至在猎食者带陆丛经过的时候冲到牢门前发出抗议。比起好奇，他们看向陆丛的目光更接近一种被打扰睡眠的怨恨。而过去的这一路，他们少说通过了二十多道闸门，刺耳的机括声不停响起，整个a区今晚都知道了陆丛的到来，当然其中绝大多数都没什么好态度。而目的地的囚室在回形建筑的北边那一面最高层，里面的人自然也被吵醒了，不过他们并没有下床来看。牢门被打开的时候，他们坐在各自的床铺上，只盯着陆丛看。高壮的看守从后推了一把，然后留下一句“你们好好相处”就扬长而去。面对两个眼神并不是那么友好的‘室友’，陆丛淡定撑起一丝笑容，抬起一只手摆了下。“嗨~~”另一边，区凯乐快步赶到沈潭房间外，敲了几下却都没得到回应。“沈哥，我进来啦！”察觉到屋内精神力流动有些异常的迹象，区凯乐也顾不了那么多，说了一声就直接开门走了进去，不过老虎不发威陆丛那一声嗨之后，囚室里再无其他回应，反倒是左右两边等着看戏的时不时吹了几声口哨，更有人毫无顾忌打起了赌，赌的自然是陆丛这个‘倒霉蛋’能撑多少天。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个猎食者来管束，似乎囚犯们的‘狂欢’对他们来说并不值得在意，某种意义上也能解释陆丛现在所处的这个囚室为什么接连死人，却没有对同处一室的594和1817采取任何惩罚措施，以致于陆丛刚刚补进来，这两人就展现出了十足的敌意。可比起这些‘同胞’的仇视，陆丛更在意两个人的外貌特征。已知法斐的排序是按照抓进来的时间早晚顺序排下去，并且不存在补号的情形，那么对比他这个7581号，594和1817应该是很早之前被捕获、或者在法斐降生的异能者，而这些人少说也得六七十岁以上了，可面前的两个人完全没有衰老的模样，尤其1817仍然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和体态，这就显得十分诡异了。在对视了几十秒后，594率先发难。男人天生长了一张不和善的面孔，配上他此时略显狰狞的笑容，不免让人觉得诡异恐怖。不过对方瞬间爆发的精神力压制对陆丛来说却是可以接受的程度。陆丛就那么站在原地，一步未动，只以精神力相抵抗，脸上挂着从容的淡笑。淡定的反应显然超出了594的预料，而当意识到陆丛的精神力正在慢慢膨胀，将自己释放的精神力挤压回来的时候，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594一咬牙，身上冒出幽蓝电光的同时，竟将自己的精神力攻击具象出实体。一条条接近透明的浅灰色藤条状物质自男人投射到地上的影子中窜出，幻化成接近蛇的模样再一次朝陆丛袭来。肉眼可见实体化的物理攻击，却像幽灵似的直接穿过了陆丛的植物屏障，而明明召唤来的植物已经完全阻隔了594的视线，那些蛇一样的鞭子还是朝着陆丛的脑门扑了过来。陆丛以精神力防御的同时用手试着去抓，其结果就是他的双手掌心被割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好在是精神力屏障起了作用，那东西撞过来的时候，陆丛只是短暂得眩晕了一下。能将无形的精神力凝练成实体的攻击，且攻击无视地形或其他障碍物，直接对人体造成伤害，这样的异能就算在自卫军基地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刚见面就是这样一出‘欢迎仪式’，陆丛算是明白了和他们同住的异能者为什么会死亡了。召唤来的变异植物在陆丛的驱使下，由防御姿态转变为了防守反击的姿态，不过594在看到陆丛不停流血的双手时，脸上浮现出享受的笑容。当然，594的攻击也仅限这一波，刚刚的那一招他是顶着惩戒颈环用出来的，而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异能无法在身体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持续输出，作为宣示这间囚室是谁主权来说手段是够了，至少对594来说是这样的。陆丛并没有理会594的挑衅，因为在他看来，男人的精神处于异常状态，整个人富有攻击性但没有理性，充其量和外面一只大型变异兽没什么区别，反倒是另一个从头到尾没说话也没插手的1817更值得关注。毕竟能和战斗狂住在一起安然无恙的，大概率也不是个普通的异能者。1817看着双手流血的陆丛，突然卸掉了刚才的戒备，带着一脸笑指了指自己上铺的空床位说道：“欢迎你，新朋友。如果你不介意这上面刚死过一个的话，可以睡我的上铺，594是个疯子，我想你不愿意睡一半被扎成筛子。”“……”陆丛没有立刻接话，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看到1817的直观感受的话，那就是天真且残忍。或许是在法斐这种充满了压抑的环境下待得久了，两个新室友的精神状态都有点不太正常，一个极具攻击性，刚见面就直接对着他放杀招；另一个则漠视生命，用最天真无邪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话。1817见陆丛没说话，还十分‘亲切’地询问道：“我忘了你的手还在流血，不方便的话要不要我把下铺让给你？”“不用了，谢谢。”如果这样的话是最开始e区的那个男孩或是春说的，陆丛可能会欣然接受，但面对两个危险分子，陆丛可不会把这话当成真话，他举起手掌给1817看。木系的异能让他的自我愈合速度比正常人快，虽然此刻手掌还能看到几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但血已经止住了，并且伤口肉眼可见得在慢慢修复。1817见状却咧开嘴笑了，然后干脆躺了回去，抱起放在床边的一个布偶，冲着陆丛道了句晚安就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