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洛脚步慢了下来,酒气将他的思绪侵扰地迟钝。
裴潇然碰了他的头发?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池洛也不知道心里那一闪而过的怔愣情绪源自什么地方,他眼里潋滟着浓稠的水光,宁静的像倾盆大雨过后的湖面,“嗯他真的很好”
“你还知道他很好!”eros点戳着池洛的额头,“那他要送你回来让他送就是了,非跟那装模作样,库里南不要”
“要我这拄拐的送你”eros喘着气,朝着手上的脚踝努了努嘴,“就目前看来我这战斗力下降了百分之九十五,万一遇到什么孤魂野鬼,咱俩打包打包等着被抓吧!”
“大名鼎鼎的爱神还怕鬼?”池洛笑着打趣道。
“怕的不行。”
“不怕不怕,我在呢”池洛轻轻拍了拍eros的肩膀,roanneenti的后劲到这时候才慢慢上来,池洛醉得快站不稳身子,“要是遇到坏人,我,我来保护你”
“保护我?靠你这个站都站不稳的醉鬼?”
“我没有醉,你看,我很厉害的!我,我走一条直线给你看”池洛转过身面向eros,一边倒退着一边胡乱地挥舞着双手。
“是是是,你最厉害”,eros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他第一次见池洛这么笑,没有负担的,畅快恣意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小心!”
池洛一脚踩到了后面的小石子上。
eros立刻朝池洛伸出手,却还是没来得及抓住池洛急速下垂的身体
感觉到腰腹上的有力双手,池洛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睁大了眼睛
季明轩的手撑在池洛的腰腹一带,在微微发抖。
池洛的眼前虚晃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背胛骨被柔韧温热的肌理抵着,一阵不属于他的心跳声在他的耳膜旁鼓点般激烈地敲打着。
“嗯,好吵拿远点”
季明轩以为池洛在抗拒自己,他强忍着苦涩,小心地剖白,“对不起洛洛我只是看你差点就要摔到了”
“拿开。”
池洛看不清眼前的人,环绕着他的和裴潇然身上无害到毫无攻击性的感觉不同,坚硬又炽热,像要将他融化那般难以抗拒。
没由来的让他生出胆怯。
可池洛是真的醉了,他呓语着,像失了智的笨蛋一样,手忙脚乱地试图用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将这阵心跳声抵开,却一个踉跄把自己整个人送到了季明轩的怀里。
怀里的人毛绒绒的脑袋扫得季明轩喉结发痒,而他的软发绸缎般飘曳过季明轩的脖颈,柔软又冰凉的触感激得季明轩一个激灵。
而怀里软乎乎的缩成一团的人还毫无知觉地,发出猫咪一般的哼唧声
这是想,要了他的命啊!
季明轩忍得眼睛发红,直到池洛的温度入怀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那些汹涌到无法抑制的思念只是基本款,总还有比他的心更想念眼前人的东西。
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骨髓,甚至是无限分裂的细胞,在感知到池洛的那一刻,全都缴械投降,什么自由意志,什么理智意念,统统沦为情感的裙下臣。
季明轩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布满了阿克琉斯之踵,他被弱点包围,他甚至说服不了自己放手,哪怕他自己并不知道该如何承担被池洛再次嫌弃的后果。
季明轩小心而虔诚地,将人更深地拥进怀里。
“洛洛”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他闻到了池洛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以及突兀的酒精味。
小狐狸出去喝酒了?他这是打哪儿回来的?
季明轩皱了皱眉,不等他俯身一探究竟,就被身后冲过来的人打断了。
“池洛!”eros大步蹦到了俩人的面前,大声道:“你松手,不准你碰他!”
季明轩却像没听到一样,他把人往怀抱深处带了带,“你们去哪儿了?你让他喝酒了?”
男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跟动物世界里猛兽护食时候一个样,对比今天绅士又风度的裴潇然,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