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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小说网>不默而生 无畏以鸣 > 初到(第1页)

初到(第1页)

雪晴与在场的长班侍女皆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墨灵晞则道:“先前兄长来信说,伯父伯母已至两千岁有余,今日一打照面,子卿还道莫非是兄长骗我,伯父伯母神采奕奕,分明是风华正茂。”

二老便又是笑出了声,连道好一个嘴甜的孩子,边说边与众人拥了她与雪晴进园。走至正堂,方才落座,周老太和凌老翁唤了侍女进来,两个侍女分别端了两个镶螺钿的漆盒,周老太温声道:“早听子翊道他有个妹妹在祠县,我和你伯父还一直说要找个机会去看看你,子翊一直拦着,说你早些年因修炼不当害了内疾,眼下可好些了?”

“多谢伯母挂念,子卿已无大碍。”墨灵晞道。

周老太点了点头,“那便好,兄妹双为天仙,也不知我和凌老头前世积了什么德,才遇得到你们这样的孩子。凌家就是做仙丹生意的,这仙丹如仙果般繁盛,不然按理来讲伯母应以此作礼。我和凌老头不知你喜欢什么,便按着上京城中姑娘们的喜好挑了两件玩意儿,且作薄礼,姑娘不要嫌弃。”

“怎会?子卿多谢伯父伯母。”墨灵晞微微颔首,示意雪晴收下。

“子卿姑娘来了上京,可有考学的打算?”凌老翁问。

墨灵晞看向他,道:“先前与兄长商量了此事,兄长道想让我进国子监修习。国子监今年空出几个例监的名额,兄长说能进去先做个监生也是好的。”

周老太便说:“这敢情好,省的从乡试考起,白白熬上几年,也学不到什么真东西,整日整日的尽是什么道德经抱朴子,还不如买几颗丹药塞嘴里。到了国子监,也能学些实打实的,学得多看得多,怎不比死读书有用?我们姑娘瞧着便聪明,好好历练个几年,总不会比那些读死书的差不是?”

墨灵晞因她这话忍俊不禁,乐道:“伯母说得是,总归兄长为官多年,上京城的事比子卿清楚得多,听他的总不会有错。”

三人便又笑起来,周老太往外看了一眼,只见晚霞已然褪去,屋内也点起了明石烛火,她就扯了凌老翁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们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舟车劳顿一天,姑娘都没好好吃什么东西,我方才吩咐厨房那做了些膳食,现在应是好了,姑娘若想吃,便叫他们呈上来就好。姑娘住的出岫楼也收拾好了,就让茗香丫头带你过去,若有什么事,便遣丫头来唤我,可好?”

墨灵晞也随之起身,送二老到院中,偌大一个襄岫园,所居不过几口人,许多楼阁尚还空着,只是园中景致打理地甚好,不显空旷,也不觉寂寥。茗香带着墨灵晞和雪晴到了她们所居之院,院中乍一看倒像是有人居住一般,布置精细一丝不落,有洒扫的侍从静候一旁,待她到了,便问是否传饭。周老太显然吩咐人准备了不少,膳食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墨灵晞能辨得出有几道是兰城的菜系,还有几道是上京特色。二人便坐下,尝了几口,味道倒实是不错。

“老夫人好生细心,这一路下来也是极周全了。”雪晴道。

“是子翊的功劳。”墨灵晞道。

早些年凌家在翌国聿城有个远房族亲,因为异国,故而从不联络,凌子翊过去也是偶然得知与聿城凌家沾亲。聿城凌家本是当地富甲一方的仙丹商,却因故没落,凌子翊过去时,正巧碰到凌家兄妹去世,凌家父母却拿不出钱来发丧,便替他们办了丧事,之后认了他们作干爹娘,再后来凌子翊重拾凌家生意,又经考学,举家搬至翌国上京城,入了翌国朝堂,现如今官至礼部左侍郎。墨灵晞为了魔教阵法图一事特来翌国,便是来找他。

凌子翊于二老落魄之时出手相助,后又翻起凌家生意,这凌家二老便是白捡了宝,自然稀罕着。别说一个妹妹,凌子翊就是有十个妹妹,二老又岂会不满?用完膳,墨灵晞又读了会儿书便安寝。入夜下起了小雨,墨灵晞睡不着,便起身来走到窗前,思绪万千。

她是魔教教主,魔教是仙家六国中的异类,被仙家六国合伙布以阵法,六个阵眼布以六国护法军。阵法是魔教的枷锁,她此番来翌国,就是为拿回阵法图。

再一等,才等至春围结束。凌子翊被从贡院中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回了襄岫园。他见了墨灵晞,不由怔了怔,“教主这副容貌,还真是…不似从前。”

墨灵晞不以为然。她到翌国来,自然不能以真容示人。她面上覆了一层“凃霑”,这“凃霑”通俗来讲便是易容用的面具,只不过此物非等闲之辈,覆上之后便若再生容貌,毫无破绽,可施法隐去。凃霑之术是魔教古早的秘术,直至今日已近乎失传,墨灵晞找到会此术之人曾费了不少功夫。

凌子翊又去拜会了凌家二老。当日下午,墨灵晞见二老在府门前上了马车,便问他们做什么去,二老便道要回聿城。

“原先我们便一直在聿城住着,聿城那边有凌家的生意。这不是春围子翊被调去了贡院,我二人便上京中来替他看着些这边。且子翊一去数日,园子里有人住着待他回来了也有些人气,以往都是如此。正巧今年你来了,我们怕这边管事的们接待不好,就赶早来迎接着,现下一切落定,我们就该回去了。姑娘你在这边好好待着,年节了我们便上京来看你。”

送别了凌家二老,凌子翊又忙于春试之事,又过了近一个月便该春围放榜。放榜之后依例是国子监选生,国子监中分着监生和贡生,监生中有一类人称民生,是例监而进。例监的人多是富商权贵,捐银以换后辈进国子监。例监进去的人甚至不是生员,尚且不如例贡。且这些人出来,也多少靠着恩荫得个寄禄官混着,翌国有令,安礼台、吏部、礼部之职非国试出身不能担任。故而国子监内的民生是最不受人待见的。无论出于什么心态,真才实干上来的监生自是瞧不起这群游手好闲、胸无点墨之人,将他们唤作“赀郎”。这群人本无才学,又不似恩生那般家中有够硬的靠山,别人开罪不起,这才成了国子监中的末流。

不过于墨灵晞而言,例监是一个机会。

春围放榜的地方就在文昌宫前,文昌宫离礼部贡院不远,就在贡院南街上。这日,兵马司的人身着鱼鳞甲,拦了梐枑至贡院南街两头,只容行人通过。梐枑前的街道两旁不时有车马停靠,有穿着直裰的考生拖家带口地从马车上下来,一家男女老少直奔文昌宫前的杏榜而去。李长渊这日特意着了一身玉色暗八仙纹缎直身袍,左边腰间悬了一块玉麒麟,其父李炳与他同在一道,身后跟着先生与一众长班。李炳带着儿子不急不缓地向文昌宫走去,久经风霜的他心下竟有几分紧张,长渊倒是一副无所谓之态,许是因为先前在安府受了挫,又许是他心里觉着自己本就不应榜上有名,有名了也是德不配位,迟早要出事,故而松快。

走至榜前,李炳挤了几下才至能看清字的地方,长渊不欲上前,只是拎着衣角站在人群不远处,李炳回头找他不到,看见他在远处站着,瞪了他一眼后便又回过头去眯着眼瞧榜上的名字。他盯了一会儿就觉着眼花缭乱,又努力从蹀躞带中摸出一支金柄透镜,这才瞧清楚。瞧了一遍,没找到长渊的名字,便又瞧了一遍。直至瞧到第五遍,长渊在远处道:“爹,没有就算了,别瞧了。”

李炳被他这般态度弄得气闷,只是碍于人多,他自持身份,不好发作,只得退出人群。正欲带着长渊离开,谁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急促之声,李炳回头看去,他本以为是兵马司的人,谁料为首的马上却坐着一身穿青碧道袍的人,走近了发现他腰间还有牙牌,看样子是一文官。李炳不欲多事,正待要走,谁想那官员径直骑着马拦住了他的去路,遂翻身下马,对照着旁边人手中的画像瞧了瞧长渊的脸,便一把摘下牙牌道:“吾乃礼部主事刘衍,凛州生员李长渊国试舞弊,其伙已呈上供词,请随我等至礼部司务厅候审。”

此语一出,引得众人频频侧目。不过一会儿功夫,兵马司的守卫便将长渊等人围住。李炳平时做生意,少不得和官府打交道,此等场面又岂能将他震住?他伸手将长渊护在身后,沉声道:“主事大人,我不知你是奉了谁的命来捉拿我儿。只是我翌国立国至今,还从为见过有礼部文官策马拿人的。你说我儿舞弊,循例来讲应由上京捕役领差拿人,转至理刑厅候审,或由刑部官持诏拿人,再不成,也该大理寺奉命前来。怎的出了事,上京城衙、刑部、大理寺皆按兵不动,遣了礼部文官来拿人?礼部又何来羁押之权?主事大人,总不该是上京城衙的牌票被你劫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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