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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第1页)

谈到魔教,须得先谈其历史。

天界原是分为六派仙家,后江湖混战,其间六位首领脱颖而出,终立六国,国祚绵延,延续今日,已有几百万年。

为防止各国混战,立国初,天界各国君主歃血为盟,推六国中国力最盛之国为首,总领六国,调停龃龉,吃六国供奉,护六国子民,并尊其君主为天下共主,以武林令托付其手。

今天下,以翌国国力最盛,翌君为天下共主。

魔教也在天界内,东临一片海,名为往生海。往生海是天界通往冥界的入口。魔教幅员辽阔,且中和天冥两界的阴阳之气风水绝佳,着实是得天独厚之地。这样的绝妙之地,却不属仙门六国所辖,只因其在尚未立国之时便与众仙家不和,又因其诡异功法被视作异类,故自成一体。魔教人不似六国人信三清,也不似冥界信酆都大帝。这样一个国力雄厚又沟通两界的国,是遭天界忌惮的。

故而立国之初,六国纵横联合,以翌国为首,在其上空布以阵法,平日各国与其往来互市皆无障碍,只是若其稍有异动,阵法便会生异,六国戒备。六国将阵法图交予当时翌君,代代相传。

魔教,旻都。

沿着金鸣天街北上,一路镶金剪边的瓦头在晚霞中直泛光。徐秋站在汉白玉九孔澄桥上,遥遥望着前方层层金云似的建筑,嗅着旻都的气息,只觉得,任何一个人来了,都恨不得溺死在这里。

“今日流金台放烟花,快去看啊!晚一些藩池广场上可就全都是人了,可挤不进去。”

傍晚的旻都异常热闹,男女相伴,老少随行,手中提着金莲灯,往共同的方向悠然而去。金鸣天街两旁多酒楼,楼外挂千盏水晶风灯,树着织金锦的招旗,而最终的地方,则是皇城前的藩池广场。藩池实是一片湖,湖上整整齐齐列着十八艘楠木画舫,画舫高至三层,灯火通明,舫头所朝向之处是流金台,外人只可见其复道重檐高耸于仙山之上,四周瀑布流金,灵雾茫茫。

他来自位于魔教边陲的榕江城,与唐国延城相邻。徐秋从未来过旻都,只听过旻都的纸醉金迷,只见过三尺宣纸上承载的传说中的澄桥,可当他来了,才知那薄薄宣纸上承载的,不过是澄桥的一块砖罢了。他揣着仅剩的十两银子,沿着哪些刷着金漆的柱子走,他数着路上有黄花梨窗的车子,数着路过的满身珠翠的姑娘,一路数着绕过广场,来到藩池,藩池上架有九座九曲回肠桥,中间五条不得过人,专过车马,他跑上最西边的桥,藩池的灵气游荡,将他的半个身子湮没,他不顾侍者讶然的眼神,直跑进藩池那边的流金台里,将银子全部丢给侍者,要了一壶酒,径直进了圆厅。那圆厅四周有金色瀑布倾泻而下,灵气充盈,重莲金台上,有极美的女子奏乐。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徐秋一点一点喝完了玉壶中的酒,吃光了桌上的糕点,口中吟着金台上女子吟的歌,边吟边走出流金台。他只知自己是到过传闻中的流金台了,却不知,在那金色瀑布之后,才是真正的流金台。

待他出来了,九曲回肠桥已封,十八艘楠木画舫驶于湖中心,呈阴阳双鱼之形,舫头的铜吼齐齐高鸣,声音沉长,又一阵泄气之声,十八凤头喷出三丈高的彩色烟雾,引得众人纷纷高呼。倏尔,烟花一齐窜上天空,同时绽开,得一太极八卦之图,火星流转,照亮苍穹,藩池湖面上数千盏金莲灯缓缓升起,欢呼声,喝彩声,赞叹声,耆老祝语,总角欢笑,此起彼伏。

烟花过,九曲桥开。他一直朝北方走,口中尚存酒香,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内心是前所未有的畅快。这可是旻都的酒,是旻都藩池的酒,更是流金圆台的酒,哪怕只是一口,都能让人从头舒坦到脚,更别说他喝了整整一壶。夜起,万灯燃,光华流转,他没有醉在酒里,却已经醉在了这灯火之中。这里是他的国,他的家,是他死了化作鬼都舍不得离开的地方。

而现在,他却要为了这灯火去赴死。

登闻院知院盛闵的车驾正疾疾行于通往凌音阁最快的官道上,四下僻静,不见人影。随行的有两人,葛大郎驾车,葛二郎便坐在车厢后的梁板上,左顾右盼着。

“老爷,再往前就是户部夹道了,左边一拐就是户部衙署的金柱大门,您可要先进去拜会?”葛大郎驾着车,出声道。

车厢内的盛闵拨开窗牖上的绉纱帘,往外看了看,道:“兹事体大,不见教主而率先拜会户部,于礼法不和,走罢。”

葛大郎便驾着车继续前行,没行多久,却是停住,尚不及通报,便闻得来者道:“五竹卿今日休沐,怎得行道匆匆来这宫里?”

盛闵表字五竹,一闻这声,忙整了发冠衣领下车去,拱手拜道:“见过陈大人。”

“不必多礼。”陈宗远着一身妆花缎常服,腰间配着正一品官员的镂雕羊脂白玉牙牌,身后跟一名佥事,正朝这边来。停在他面前,瞧了瞧那车驾,说:“可是有什么急事?”

盛闵便只好道:“被大人说对了,今日寅正,左旻卫换班之时在承东门前……“

陈宗远抬抬手,截住他的话,“不必说了,此事我知。方才面见教主,我才将此事言明。出来后想着你兴许也要进宫,要路过户部,便在这儿等了等,若是等上了,你也免得大清早白跑一趟,咱俩上玉福楼吃个早点去。”

盛闵一听,忙道:“下官惶恐,竟承蒙大人久等,真是罪过,罪过。”边说边抽打自己的衣袖。陈宗远却是和声道:“我进衙署里也顺道办事,不妨事。只是劳烦五竹卿的车马载我一程,我们也好一道去用些早点。”

话落,盛闵面上却是犹疑不定,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复,后又把心一横,拱手道:“大人相邀,下官本不该拒。只是——此事涉及民情,千万年来不曾有,属实惊骇,于礼于法,下官都需面见教主,禀明此事。大人手眼通天,先一步告知教主,是宅心仁厚,是仁心义胆;可下官若是因大人的尽职而心生懈怠,便是失职,是亵渎了头上这顶官帽。故还望大人恕下官不能奉陪。”

“瞧你这人,总是这般劳心。当初教主将你越级提为知院,我尚且还在心中犹疑,可这些年过去,才知自己看人的功夫果真不及教主。有五竹卿,是我魔教之幸。”陈宗远笑道,还不等盛闵出声,便又话锋一转,“只是,卿当知,在这朝中,断做不到明哲保身。”

盛闵眸中稍震,看向陈宗远,“下官家中无势,幸然升迁,这些年承蒙大人相护。今日大人特意久等,阻拦下官上凌音阁,必是好意。只是下官愚钝,可否请大人明言?”

陈宗远便道:“四下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怕和你明说了。事是这样,方才我将此事说与教主后,教主甚是重视,当即遣人传令闻首辅、玄老阁主等诸多要员于辰初觐见。教主命我亲去登闻院,找你探查今日之事,故而才提前出来。你现下去了,必会遇着教主与群臣谈事。”他倏尔压低声音,“尤其是,遇着玄老阁主。”

“玄老阁主?”盛闵依旧不解,“这关玄老阁主何事?”

“你可还记得教主刚即位不久,天旻五十年间的事?”

“自是忘不了。”盛闵道,“那年,教主下了即位来首份教主令,却引得满朝哗然。”

魔教天旻五十年,教主墨灵晞首发教主令,其内容称遣使节赴翌国同当今翌君顾檐礼和谈,所谈内容无外乎撤阵法。据此,朝中分至两派。一派是以文渊阁首辅闻少炎为首的大小官员,其力挺教主,支持和谈,洗刷国耻;一派则是以崇离阁阁主玄钧德为首,其认为阵法已存在数万年,和谈毫无意义,只会让魔教自取其辱。且阵法虽存,却未曾对魔教造成过重影响,可暂且搁置。再者,教主上位不久,国局未定,此时打破与天界六国的太平,是极其危险之举。最终,闻少炎派不敌玄钧德派,教主令作罢。

“既然你记得,那你想想,若是当初教主令没有作罢,而是真遣人去了翌国,无论最后和谈是否成功,那他们天界六国兴许就会多少忌惮些我们,着手去管,唐国那些边陲小城驻守的护法军官们,也不敢如此放肆地欺辱我魔教百姓,今日之事,也就不会发生。”陈宗远说话之时,紧盯着盛闵的眼睛,“若追究起来,这事该怪谁呢?”

盛闵一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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