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她忙走向他,担忧地上下打量一番,却见他该包扎的地方已悉数包扎了,亦换了身干净衣裳,虽看上去疲惫,脸上的气色倒不错。
“审问多废了些时间,不过已无事了。”
她与他说着方才的事情,宛若寻常人家夫妻回到家时的闲聊。
他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含着笑听她讲,待到她口渴时,再递给她一盏已经温好的茶。
今日他手受了伤,倒茶之时便显得有些不利索。
“我自己来罢。”她主动请缨道。
“不行。”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拦下,“这样的小事都要你自己来做,那还要夫君做什么?”
夫君?
她听见这个词,不由怔愣。
她似乎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的存在,自然而然地与他住在了一处,却从未想过,是否要与他结为夫妻。
她咬着唇,斟酌着是否要与他认真谈一谈这件事。
“阿时……”
“我们……成婚吧。”
他将吹温的茶放至她手中,抢先道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持盈没有立刻应下来。
她似乎对于“成婚”一事,带着刻在骨子里的抗拒,想起那些鲜艳的红,她便会回忆起初时的偷梁换柱,和封太子妃时的暗度陈仓。
于每一个女子而言,大婚当是最美好的记忆,可她想起来过去的每一个瞬间,都会令她的心隐隐抽痛起来。
见她不语,他握住她的手道:“这回全然按你的喜好办,不会有人逼你迫你,如你不愿……当我不曾提起过,也是可以的。”
许是握得有些急,牵扯住了他的伤口,猛地疼了一瞬。
他倒抽了口冷气,微微蹙眉。
她瞧着他将她捧在手心的模样,不禁莞尔,轻轻应道:“好。”
季珣没想到她竟真的会答应,眸中当即迸出了喜悦,站起身抱着她在屋中转了一圈。
她嗔道:“你做什么!你还受着伤呢!快将我放下来!”
“这伤受的颇值得。”
他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那你也不该乱动,免得又要麻烦医士!”她佯装嗔怪地戳了下他的手臂,旋即小心问道,“还很疼吗?”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指,继而与她十指相扣,眼睫微垂,轻轻道:“很疼,要夫人陪着,才能好起来。”
这句轻语里含着些许委屈,但更多的是含羞试探地撒娇,惹得她不禁莞尔,抬首在他的下颌落了一个浅吻。
可还未待她抽身,他的唇便咬上了她的柔软,将她口中的空气攫取了个干净。
她就这样被男子紧紧拥着,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
一番缠绵后,他将她抱上床榻,让她紧贴着自己的心口,在额上印下一吻:“睡吧。”
她醒来时已是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