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剥夺,恶魔给他蒙上了不透气的眼罩,当眼睛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其他的感观都在被无限放大,耳边短促的喘息声,恶魔沙哑的嗓音扰乱了白咎的心绪。
“醒了?”恶魔又问了一遍,他俯身看着被困住的少年,勾起少年脖颈上的项圈环扣,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少年上半身被迫向前倾弯曲,胸膛抵上了恶魔薄薄衣物上的小突起,粗糙的徽章摩挲着那个突起,恶魔的声音变得稍微急促了一点。
呼吸有点使不上力气,白咎不得不把刚才困扰他的那个梦先甩到脑后去,毕竟现在要先认真对待恶魔。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个念头,要怎么样才能让恶魔松手,但是恶魔明显没有下轻手的意思。
莫德安再次收紧项圈,白咎的脸庞瞬间爬满潮红,力量因为这莫名的铁链而被封锁,使不出力。
莫德安欣赏着少年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的脸,同样有些心潮澎湃,他加重了呼吸,松开了手,而白咎的嗓子却因为这番折磨变得疼痛,火辣辣的感觉让他不自觉扣着嗓子眼,开始干呕。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嘛?”莫德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他爬上了床,小小的木床承担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变得摇摇晃晃,吱扭吱扭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小屋里刺痛着两人的耳膜。
“莫德安”白咎想不明白,为什么莫德安会绑架他,而且听起来他和九大恶魔之一的切利亚还有了合作,骑士团的行踪怕也是莫德安泄露的,这对莫德安有什么好处?
白咎的声音不再是清澈,但是莫德安却很受用白咎低了几度还有嘶哑的嗓音,他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连竖瞳都圆了几分。
“你为什么要背叛骑士团?为什么要背叛”我。
“啊,我知道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你真是可爱啊,都说了好几遍,我是恶魔,人类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虽然你救了我好几次吧,但我这不是也把你从切利亚手中救了出来嘛?”莫德安嗤笑了一声,骑士团那帮家伙的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他用来用来获得力量的一个、一个途径罢了。
莫德安不停地给自己洗脑,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自己都相信了。
白咎咳了几声,唇瓣有些干涩,应该是许久没有进水的缘故,“不需要你,我也可以从赢得了切利亚。”
莫德安在听到少年的话之后变得有些烦躁,什么东西,不需要他?
不可以。
如果他需要少年的话,那少年也必须需要他才行,这样不可以。
白咎感觉莫德安似乎是压住了自己的双腿,“啊——”一声痛呼,白咎眼上的眼罩被强硬的扯开,他的眼神迷离着,眼前的画面还没有完全恢复,莫德安的指缝中溢出几缕金色的发丝,这明显不属于莫德安,所以只可能是他的。
额前的碎发被莫德安薅在手中,白咎被迫抬头看着恶魔。
恶魔好像是有点受伤,但更多的还是浓浓的嫉妒。
“你看看你现在,连我这个低阶恶魔都能把你操控在手掌间,你还说什么切利亚。”
白咎扯起笑,“莫德安,疼啊。”
莫德安的心口蓦痛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嘴皮子都不那么厉害了,他在心疼法珈,为什么?就凭法珈救了他两次?
可——
不,那都是少年的陷阱。
“你就在这儿待着。”莫德安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
“莫德安阿蒙蒂斯,你的名字,是吗?”白咎侧头眼底含笑看着恶魔。
“关你什么事情。”莫德安变得急躁了起来,少年怎么知道的?要知道,恶魔从来不会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人类,一旦被人类知晓的话,就有可能发生难以控制的事情。
莫德安已经隐隐觉得会有一件颠覆他人生的事情发生,而且和少年密切相关。
白咎看着莫德安的身形停顿了一下之后,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木屋。
恶魔说让他在这儿待着,果真就什么也没对他做,只是囚禁着他,一日三餐好好地养着他,冬日来临,可白咎却也没感觉到几分寒意。
莫德安给他施加的铁链上的魔咒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解开了三根,但是还有一根却始终还没有解开。
关于瑞文和骑士团,白咎每每想到他们的时候心底就会泛起一阵酸楚,瑞文骑士长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还有去了南方的司莱音,是不是和他遭遇了一样的事情。
有一瞬间,白咎会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过多的思绪让他的睡眠质量变得很差,虽然他什么也不用做,但是反而变得更加的瘦削了。
莫德安这些日子里总是早出晚归,白咎几乎是见不到他的,他好像是只是单纯地把他囚禁在这个屋子里。
白咎透过窗外的景色猜测这是在卡欧斯大陆的极北,因为瞩目的皑皑雪山连绵成山脉,极北特有的雪鸟撞死在窗户上好几只了。
事情的转机大概出现在几天后。
莫德安这一天也如同以往那样早早的离开了,恶魔的气息是在一刹那的时候就无法捕捉到了,应该是一个可以阻止气息流出的结界,说起这个,白咎突然想起了还在皇城的莉莉丝,也不知道莉莉丝现在是否还活着。
然后等莫德安再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