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曲安一看他带回来的人气息微弱,满身满脸血污,也不敢多耽搁,连忙找来了个木盆,掐了个水决引了些水又用灵力加热了些后接过莫沉递过棉花开始处理。
秦绍骅瘫在地上缓了几口气之后,终于坐起身来,摸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后又连灌了几杯才缓过气来。
莫沉没有打扰叶曲安,只是走到了秦绍骅身侧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秦绍骅长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大哥。前几日,春山庙出了大事。”
“那日全京城都看到了春山庙的强光。”秦绍骅语气渐渐沉了下来,“紧接着,春山庙的前住持出山,直接带人找上了秦家。而且……秦家同宫里联系的路子也断了。”
“太子殿下意识到不对劲后,派遣人几次进宫打探都有去无回。我大哥意识到蹊跷,便护着太子从京城先行离开,很快,就接到了宫里那位下旨追查太子。”秦绍骅此时面沉如水,他来不及擦去脸颊上的尘泥,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到明县前,我大哥佯装太子,同太子兵分两路分散兵力,一路被追杀直到我们这边的人接应到。”秦绍骅定定地看着地上的人。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莫沉也明白过来他的言下之意,若是当朝仍然派人追下来,他们这些人是准备要以死相抗了。
莫沉只问:“可会找到此处?”
秦绍听他这般说,定定地向着莫沉看去,片刻后说道:“应当是不会,我来明县也没走漏太多消息。”
“水清道人和明县官道前追杀你的那批人。”莫沉提醒道。
这话说完,就像是击溃了秦绍骅最后的防线,他张开双手重重地捂住脸,一时没回话。
整个竹屋一时间安静下来了,屋外蝉鸣与蛙鸣此起彼伏,屋内烛火燃烧的声音连同另一侧时不时的水声,都炸在了秦绍骅的耳边。
“如果你害怕,天亮前我们会离开。”秦绍骅平静了些后只能有气无力地如此说道。
莫沉听他这近乎无力的一声,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尾巴处理不干净,走不走都是一样,等这位醒了再论其他的。”
秦绍骅闷闷地应了一声。
现下京城出了变故,消息也传不出来,他大哥出来时,皇帝已经派人领兵闯进了秦家,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下手。
莫沉倒了杯凉茶,见那侧已经处理干净伤口的叶曲安正在用灵力探查秦绍骅大哥身体的情况。
叶曲安此时相当专注,细长的眼睫毛微微垂着,将水润的杏眼遮了一半,但依然能见到那眸中的沉静与专注。
莫沉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喝完了半杯茶。
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再继续去思考秦绍骅带回来的信息。
莫沉猜着那日碰到穿着黑斗篷的男人应当真如他说的,是回了春山庙调查了一番,也做了些事,但之后的情况……
怎么看也不像是利好那个男人的情况。
原本月国皇帝与秦家也称得上亲密了,出了这种事,这背后没有春山庙那位出山住持的功劳,怕是没可能了。
“太子与皇帝关系如何?”莫沉冷不丁开口问。
秦绍骅却是结舌了:“谁敢议论皇家父子关系。”
莫沉不信他这套说辞:“直接明说吧。”
秦绍骅又想到自己如今的遭遇,就像是只斗败的公鸡低下了头:“称得上是和谐,这太子之位也是相当稳定的。”
如此,这情况也明了了,虎毒尚不食子。
这怕是已经出了情况。
“我们做的这些事多同秦家明面上的生意有关?”莫沉又问。
秦绍骅听他这么问,倒真认真思索了起来:“都是走的暗庄,明面上倒没多少。”
“不过……”他语调一转,已然带上了些悲愤,“只是秦家的钱庄估计也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