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雨的话,就像戳破这场幻梦的一根细针。
应许抬起眼皮,薄唇微张:“……是吗?有什么好玩的?”
在这样松缓的氛围里,人总难免有些不想做自己。
她将突兀的问询归结于此。
就在应许眼前,盛秋雨毫无犹豫的说出好几个景点,那些建筑存在了上百年,许多都是盛秋雨儿时游玩过的,因此提及时,还会附上她掺杂私心的见解。
“对了。”
“主城四季如春,温度总是设定在一定范围,所以我总是很少戴围巾,也觉得围巾很难看。”说到这,盛秋雨迟疑片刻,还是小声道,“但是,在看见你戴以后,我才发现,难看的不是围巾。”
应许微张嘴唇,差点就问出了,不是围巾,是什么——
可眼前,盛秋雨却已经皱起眉头。
她也清楚那句话的暧昧氛围有多重,但就是不受控制,脱口而出。
应许那么善良,这个话题只是在让alpha左右为难。
“程家的宴会,我也会去。”短暂静默后,盛秋雨还是转移了话题,“我有很多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她们从事不同的行业,你可以认真思考,自己真正想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和程筠走的太近。”
这句话像是警告,但用娇纵的语气说出,显得格外可爱。
应许眸中笑意更深,她轻轻点头,窗外,焰火升至最高处——
一声巨响,彻底绽放。
盛放的焰火攀在玻璃上。
只望了一眼,顾青竹便被鲜亮的色彩灼烫目光。
她垂下眼,再次拨通电话,几声过后,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只留机械音提醒她可以留言。
顾青竹清楚,卫胥言根本不会处理电话留言。可她几乎走投无路,此刻依旧开口,音调极低:“卫女士,我清楚您非常讨厌我,但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见许应一面。”
再过几天,便是许应的忌日。
她的墓地选在许家的陵园之中,安保格外严格。
由于许应死因的缘故,许家对顾青竹积怨颇深。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太爱顾青竹,想亲眼见证她的获奖时刻,许应怎么可能中断国外的行程,突然回国?
顾青竹心中有愧,因此更对许应父母感到愧疚,时常发去慰问消息,希望可以帮上一些忙。
许应的父亲许政明尚算好相处,偶尔会回复顾青竹的短信。许应的母亲卫胥言却极其抗拒与她交流,不仅直接拉黑她,还要求所有许家人不能与顾青竹有接触。
许家大部分权势都掌控在卫胥言手中,她的话,很少人敢不听。
一时间,连带陵园的安保,也对顾青竹这张脸有了印象,拒绝她去见许应。
顾青竹甚至连为死去的爱人送上一束花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一消息,她失魂落魄许久,只能强忍悲痛,花重金私下委托许家的人,希冀对方能每个月为许应换一束花。
一整年的时间里,唯独许应忌日这种特殊的时间,卫胥言似乎才会稍稍放过顾青竹,容忍她在陵园独处半个小时。
可在上个月开始,顾青竹与许家人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她多方辗转,探听到的原因是卫胥言下了死命令。如果有人要与顾青竹有所牵扯,不如直接滚出许家,一了百了。
随着忌日将近,顾青竹越发焦急。
她所拥有的钱、权、势在此刻毫无作用,顾青竹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自己对许应的感情,希冀卫胥言能够理解,至少让她在那个特殊的时间能见到许应一面。
可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她使用多台设备发送的消息,不是直接被拉黑,便是许政明敷衍的官话,
声音逐渐压低,可不远处的牌局上,才正值热潮。
随着一声口哨声,筹码被直接推倒,经由清洗落到了牌桌一侧的女人手边。
她手腕上戴着一串玉石项链,泛着绿光,格外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