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碎了一地的药剂管渣,格斗场员工惊恐得嘴唇颤抖:“……”
“啧。”夏洲感到有趣,一扬手,“记我账上。”
“玩也玩过了,走吧?咱吃饭去。”
“……”
他观察到虞晓有些恼怒,蓬松的红发都有点炸毛了。白嫩的脸颊也气鼓鼓的,太可爱了,炸一地诱导剂算得了什么。财阀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小孩子家家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善良和正义感。夏洲心底嗤笑,面上却表现得十分包容,就像面对媒体的采访镜头时总要露出温和的笑脸,越是假装自己不是资本家一员,才能为他博得群众的好感。
虞晓气消了些,这才终于走出操作室,原路出去。
路上难免再经过来时的牢房。但或许是察觉到他刚刚干了什么,牢房中原本死气沉沉躺在角落里的异种,有不少来到了牢门前,用浑浊或猩红的眼珠盯着他看。
或孱弱或强健的精神力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复杂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涌向他。
【救救我。】
【杀了我。】
【带我走。】
虞晓停在一扇牢门前,仰头注视着里面的异种。
他有近两米高,骨骼突出的脸上带着豹纹斑点,漆黑的眸子里印着一圈黯淡的金色光环。
上周才在一场殊死搏斗中勉强获胜,他的伤腿还没好全,站立的姿势有些勉强。然而在长久的对视中,他被一双怜悯而仁慈的绿眸抚慰,竟缓慢地跪了下来,匍匐在虞晓脚边。
他的精神体有明显的残缺,是天生的心智不全。研究所有意为之,战斗机器不需要太聪明,只要足够强壮。
可他依然懂得尊重海洋的王,试图隔着牢门去吻王的脚,渴望追随。
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地牢里躁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更~
一向死气沉沉的牢房忽然躁动起来。即使还被关着,但异种数量众多,从四面八方齐齐逼近牢门,依旧给了走廊里的人被包围的巨大压迫感。
格斗场的员工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心生瑟缩,用电棍敲打牢门大声恐吓,“安静!都安静!”
看着匍匐行礼的陆地动物,虞晓有些为难。
他眼中没有什么异种不异种的分类,但陆地并不是他管辖的区域,按理说他是不该插手的。
可即使这些生物不信仰海洋,精神里对自由的恳切和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也让他无法忽视。
“好吧,好吧。”他嘀咕着,伸出手指在生锈的栏杆上轻轻一划。指尖娇嫩的皮肤被刺破,溢出两滴血珠,悬浮在空气中,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极薄锋利的一片。
他挥动手指,血刃横闪,沉重的锁链切成数段,坠落在地。
“别闹了乖。”夏洲语气凝滞,抓住他的手,“这么玩儿有点过分了啊。”
虞晓心里为自己没吃到的牛排和冰激凌感到可惜,反握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很困了。睡吧。】
夏洲怔了怔,凝视他的双眼如同被幽绿旋涡吸入,顷刻间倒地。
陪同引路的格斗场员工看傻了,刚要举起电棍,一只猎豹从牢房里扑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咬穿他的喉管,发出低沉的吼声。
更多的嘶吼从无数牢门后传来。虞晓手指在空中绕了个圈,血刃飞过长长的一排牢房,禁锢自由的锁链一段段落地。
他们之中的许多并非没有逃离牢房的念头,只是缺乏这样一个有力的引领者,一个群体突破的时机。
追求自由的道路充满未知的危险。仍有少数异种选择待在脏臭的牢房里等死,另外一大半则冲出枷锁,和变回人形的猎豹异种一起往森林深处那端出口奔跑。
【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