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曲河上,几艘龙舟在朝终点奋力地做最后的冲刺,两岸以及桥上的观众激动地嘶声呐喊,个个嗓子都喊哑了。
观龙台紧闭的铜门被穆书雅一脚踹开,“轰——”地一声巨响,狠狠地砸向地面,激起一阵尘埃。
她这样看起来纤细柔弱的姑娘,却天生神力。连这种巨大坚固的铜门都能被踹倒,直接将外面零散的几个路人以及观龙台里面正在酣斗的人给震惊到了。
穆书雅联合萧诀带着羽林卫做了最后的收尾。斩杀的斩杀,俘虏的俘虏,很快就将观龙台内的刺客清剿完毕。
“殿下和太子妃呢?”穆书雅问。
“已经回去了。”萧诀刚才从手下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脸色还有些不好。
会面的时候出了意外,太子居然先溜了,现在还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收拾烂摊子。而他来了岳州数日,甚至连郦妩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那我也回去了。”穆书雅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太子临时租住的府邸内。洛离和琉璃、德福人回到府中,还没进院子,就被牧狄拦住。“殿下和太子妃在屋内,除非吩咐,勿要打扰。”
大白天的关门闭窗,院子外面还守着一批暗卫,当真奇怪。
人面面相觑,疑惑不已,最终也只得各自离开。
夏日炎炎,庭院里的石榴花依旧开得艳红似火,屋内更是犹如被火烤似的,热气蒸人。
帐帷中,郦妩被按在柔软的被面上,脸红如霞,双眼含水,如墨玉般漆黑湿亮的瞳眸中,倒映着太子此时的模样。
从来都冷肃淡漠的俊美面容,此刻泛着绮丽的潮红。那双清黑的丹凤眼,早已经失了往日的冷静与清明,变得晦暗幽沉,甚至布满了深浓浑浊的欲。下颌紧绷,薄唇微抿,悬在上方的高大身躯,蓄满了野蛮而危险的攻击性。
一滴汗珠从萧衍的脸颊滚落至下颌,然后“啪嗒”一声,滴在郦妩身上。
那滴汗珠烫得郦妩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打退堂鼓的性子,尤其是因为药效的缘故,她这会儿是渴望甚至还想主动迎合的。
可是望着太子此刻的表情和眼神,以及真正面临最后一刻时,那种陌生而可怕的巨大压迫感和炽烫,吓得郦妩又开始本能地想要逃离。
“央央。”萧衍按住郦妩,居高临下地凝视她,瞥见她眼里的慌乱时,竟然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容里莫名地带着一丝让人心惊的邪气。“这个时候还要临阵退缩就过分了吧?”
虽然黄昏未至,但关了窗户,又放下了帐帷,屋内光线并不明亮。
郦妩在昏暗的光线与混沌炙人的热意里,看着太子俯身朝自己一点一点地逼近。
“不准逃。”丛林里饥饿凶猛的狼,一旦咬上猎物,就绝不会再松口。只会用自己坚硬的獠牙,凶狠地刺穿猎物的皮肉。
“唔——!”郦妩漂亮的眼眸骤然睁大,所有的痛呼都被太子用唇堵住。她的眼里泪水瞬间聚集,这种疼痛和撑胀,连药物带来的渴望都无法完全消解。她下意识拼命地想要挣扎逃脱,却被禁锢得完全无法动弹。
有那么一瞬间,郦妩脑海中莫名地闪过他们在雁回山狩猎的那一次,想起那些被太子凌厉箭簇贯穿钉死在地上的猎物。
可她并没有那些濒死猎物那般的狼狈。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漂亮,雪白的肌肤上漫开一层又一层粉光,漂亮得像一朵娇艳无双的海棠。
郦妩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花是海棠花。安国公府不仅有特意为郦妩种植的海棠园,郦妩待字闺中时所住的听雨苑里也种满了各色海棠。
她天生丽质,从小娇养,人比那海棠花还要鲜妍。
嫁入东宫之后,郦妩欣喜地发现东宫的庭院里也种了许多海棠树。
这个季节,正是海棠花盛开得最美的时候。而此刻的郦妩,则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却迟迟不肯绽开的,娇嫩的海棠花骨朵儿,被人为地分开,被撑挤着绽放,迫着她成为东宫最娇艳的那朵海棠。
一滴清泪顺着郦妩的眼角滑落,被萧衍低头怜惜地舔去。
“央央,央央……”他低头不断地亲吻她。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尖、柔嫩的脸颊、嫣红的嘴唇、纤细的脖颈……细细密密,无微不至。每吻一处,就轻声呢喃她的小名,声音温柔缱绻,哑得不像话。
郦妩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盈出。从来没有过的难受,以及无法挣脱的委屈,让她控诉地瞪向萧衍。
可因为身子绵软无力,且满脸酡红,低吟咿唔的模样,使得她这一眼瞪得毫无威慑力,反而似娇似嗔,媚态横生。
萧衍心头一紧。
帐帷里全是郦妩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萧衍幽深的目光紧紧凝住郦妩,因为不敢放纵,过度克制导致他的眼底都泛出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