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受人威胁,也从不畏惧什么。”尤爱喜走近彩云,抬高右手的食指戳了三下彩云的左肩,“你要明白,救不救周笙,是我尤爱喜自己愿意不愿意,并非你彩云一个过气儿的奴婢所能左右的。”
尤爱喜轻蔑一笑,眯起眼睛对彩云眨了一眨,说:“你回去守着周笙吧,省得她等不到我回来就咽了气儿,到时候你又要说我故意耽搁。”
尤爱喜回到锦元阁,从床底拉出木箱子,她嫁给周禹的时候从家带过来的红布包裹不出意外地在里面。周禹是个懒人,向来不理家务,自然不会收拾和规整东西,所以即便尤爱喜久未踏入锦元阁的大门,那布袋子该在哪儿还在哪儿。
“娘。”是平儿,他挣脱了青桔的手,跑过去抱住尤爱喜不放,如今周平的个子已经和尤爱喜的腰线齐平,却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尤爱喜十分讨厌男子软弱怯懦,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她一听周平故作腻歪的哭腔调就烦,皱着眉头说:“哭什么,哭什么,都是让你爹惯的!”
“少爷他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就醒了,非要去找娘,念叨说‘娘亲有危险’,我也不晓得前头是什么情况,不敢妄自带少爷过去,才领他四处溜达,结果溜达到这里,撞上了夫人您。”青桔嘴巧,为小少爷开脱。
此刻残月失光,天微微亮。
尤爱喜听了青桔的话,当下便后悔方才没头没脑的一通苛责,再看平儿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这颗心可真是软又疼,赶紧把平儿抱了起来,乖搭着儿子的背,念叨说:“娘亲错了,不该对平儿发火。”
“好啦,好啦,小少爷最懂事,快下来吧。”青桔看出尤爱喜吃力,劝周平下地自己走。
尤爱喜也不多耽搁,赶过去救周笙母子的命。
??42、面如蛇蝎心却善,误解何时得消涣
周笙呼吸已薄,脸色白青,周舞和周戈分别拉着她的一只手,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她的温度,周笙的生命仿佛破碎的风信子。
“让道。”尤爱喜回来把周戈扒拉到一边,小声嘟囔了些什么大概只有周戈听见了,眼神有刹那的变化。
“爱喜,你快看看,一定要救活笙儿和我的孙子啊。”周禹说。
尤爱喜看了看眼泡红肿的周舞,又看看命悬一线的周笙,深吸一口气,聚精会神,从布袋拿出个小巧的药舂来。众人也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尤其薛念,他对西南古寨的蛊、药、毒之神秘皆从书册了解,此刻大开眼界。尤爱喜知道薛念的心思,面上飘过若有似无的得意。
“它可不是一般的器具,这药舂本身就是药,杵臼也是。”尤爱喜把发髻上零零碎碎的花钗都卸了去,一边盘辫子方便捣药,一边解释给薛念听。
“爱喜,你需要什么药材赶紧抄下来让他们去买来,两头行动,耽误不得。”周禹发话。
“那就……”尤爱喜眨眨眼,莞尔道:“劳烦彩云去煮点宵夜食吧,这还一位身子重的人呢。”
彩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得亏周舞表了态拦下彩云。
尤爱喜收敛了笑脸,那双精致的桃花眼一改平日的温柔如水,专注赋予她睿智的光芒,碎发滑落耳侧,清清冷冷。薛念隔着几人距离端详尤爱喜,不知究竟有多少神秘的力量在她年轻的身体里,配与周禹当真可惜。
尤爱喜把一个妆龛大小的箱子平放在床榻边,里面整整齐齐地码列了两排药瓶,每个瓶身上都有字符,那并非中原的文字,除尤爱喜之外没人能识。尤爱喜自其中择出三个,拧开瓶塞的红布,分别倒了少许放入药舂里。
“你过来。”她叫的是周戈,“手给我。”
周戈乖乖把手递上去,尤爱喜掰开他的手指,左手捏一片银闪闪的刀片,道:“她腹中的孩儿是你的血脉,故须取一些你的鲜血当引子。”
“好。”
尤爱喜用力掐着周戈食指指肚,用那锋利的刀片轻轻一划,鲜血便顺着流进药舂里头。周戈并无痛感,隐约感到手指热乎乎的。
“可是……”尤爱喜犹豫了,救命的药已捣好,与茶杯底儿多少的温水掺和在一起。
“可是什么?”周禹焦急。
“笙儿有孕在身,不知能否受得了这药性。”尤爱喜诚诚恳恳地看着周禹,“我是能救她不死,但也担心因此害了她,落下埋怨,咱们得把丑话说在前。薛先生在此,正好能作个证,在他眼皮子底下,我肯定不敢动什么坏心思故意用错药、下错针。”
“家里向来和睦,你可说什么见外的话。”周禹撇撇嘴,“让先生听了笑话。”
薛念不以为意,倒理解尤爱喜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