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这样,把他按进水里,说我们一起去死吧……就那一次。
但倏然惊醒的贺平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于半夜把钥匙放在床边,自己跑去酒店住了一个月,随后又进剧组躲了两个月。
三个月来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还是喻晗主动去探班,贺平秋才对他说了三个月以来的第四封信
喻晗半夜酒喝多了,裹着被子在次卧的浴缸里窝了一晚。
第二天差点没能爬出来,腰酸背痛,但下午还要开车回父母那边。
上午他得把家里打扫一下,贴上春联。
春联剧组发了,倒是不用另买,只是一个人打扫卫生多少有点疲惫。
“叮咚——”
喻晗打开门,发现来人是家里的阿姨。
“您怎么来了?”
“想着年前来打扫一下卫生。”郑阿姨很热情,“要过年了,家里还是干干净净得好。”
喻晗没拒绝。
他一边帮忙,一边听着郑阿姨絮叨家长里短。
贺平秋不喜欢节日,也不喜欢形式主义,但过年还是会和喻晗一起买年货,挑春联,再默不作声地和喻晗一起将这些弄好。
然后吃完年夜饭谁都不想洗碗,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看着看着就开始厮混,从沙发挪到走廊,到卧室,到落地窗……春晚的声音越来越远,眼底倒映的璀璨烟花越来越近。
“哎哟,我一直分不清上下联,还好家里孩子考上了大学,总算出了个文化人。”
郑阿姨家小孩考上大学的时候,喻晗准备了红包让贺平秋给人家,最后贺平秋冷着脸把红包交到阿姨手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人辞退。
贺平秋不在乎钱,但他妒忌喻晗对别人的关注。
“福字得倒着贴。”郑阿姨擦着门窗,突然一拍脑袋,“喻先生买年货了吗?”
“没有。”
“那也没事。”郑阿姨说,“我家年夜饭吃得早,明天下午我就能过来,到时候从家里带点菜来给你做年夜饭。”
她知道喻晗不会做饭。
贺平秋会请阿姨除了搞卫生之外,就是为了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喻晗能吃得好点。
“不用了阿姨。”喻晗说,“今年过年我不在家。”
“哦!哦……也好。”
“嗯,您别操心了,好好陪家人吧。”喻晗制止道,“次卧卫生我来弄。”
“行。”郑阿姨擦擦手,“那好像都差不多了。”
她犹豫了下,在喻晗等待的眼神中道:“喻先生,我可能不能帮你做事了。”
“您要离职?”
“是啊,我丈夫身体不太好,得回去看着他,赚钱归赚钱,人没了可就……”
“行。”喻晗没为难她,“但您没结的工资得等年后打到卡上,我这两天可能没空。”
“理解的。”郑阿姨脱下围裙,换上鞋子,又道,“喻先生,你要向前看。”
“……”
“我没什么文化,不会安慰人,但你还年轻,总要向前看。”郑阿姨看了眼遗像的位置,“贺先生应该希望你能早早走出来,好好生活。”
郑阿姨离开,并关上了门。
喻晗深深地吸了口气。
胸口好像被一股气堵住了,不上不下,堵得慌。
喻晗突然转身拿起贺平秋的遗照高高扬起,仿佛下一秒就会狠狠砸在地上!
但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他保持要砸东西的姿势十多秒,又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