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简直收放自如,表情凉了一瞬,又扑闪着她那亮亮的眼睛,笑眼弯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东西。
季延西皱了下眉,就这么看着她把那长折得皱了吧唧的纸一下对一下地展开,铺到他桌子上,修剪干净,莹白圆润的指尖往那行标题一指,然后听她似乎想了个非常委婉的问法,“你,缺钱吗?”
确实是非常委婉,委婉到季延西目光粗略一扫,停在【第一名1999,第二名999,第三名50,双人团体赛】那行片刻,继而抬眸对上少女期待的目光,便知道她里头明晃晃写着“我要拉你入伙”这几个大字。
他眸色深了深,便顺势点头说,“缺啊。”
那么一刻,林九稚内心是喜悦的。
可下一秒,听见他嗓音清淡,猝不及防来了个转折。
人坦然道,“但是不缺这么点。”
林九稚:“……”
林九稚眯了下眼睛。
然而林九稚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拿钱搞不定的问题,问题只会是砝码够不够的问题。
“四六分,我四你六?”少女神情讨巧,语气商量。
季延西目光定定地望着她,林九稚以为他不满意,眼神明显黯淡几分,往后退最后一步,“三七,你三我七。”
季延西沉默了下,目光往下瞥又划过传单四位数的奖金,漆黑眸子深了几分,想说你很缺这点钱吗,但转念一想,这话太伤人自尊,尤其眼前少女这种不动声色的性子。
他点头,哂笑了声,“五五吧。”
林九稚,杏仁型的眼睛微弯,瞳仁却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长长微卷落的浓密睫毛下,瞧着他看,有几分受宠若惊,“季延西同学,有钱一起赚,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季延西挑眉,“林九稚同学,你倒也不必昧着良心说话。”
“对了。”他忽然一副想起什么的模样,话停顿一下。
林九稚:“啊?”
季延西眉梢轻挑,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九稚又“啊”一下。
她以为他不提早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林九稚正要从书包里去拿在24小时便利店兑的现金,便见他掏出手机来,“微信吧。”
林九稚怔了下,抬眸看了眼,前面老教师在讲着这道圆锥曲线的第三种解法,林九稚垂眸,拿着手机凑了过去,迅速扫了下拿回来按下添加好友,抬眸对上老教师飘过来的眼神,一个激灵把手机收好。
晚上九点放课后,林九稚先一步收拾好了书包下楼,正巧碰见上次来找季延西的人。
楼梯口停了辆很炫的摩托车,那人虚虚靠在摩托车上,双退交叠,大晚上鼻梁架着副很装逼的墨镜,像个不良少男。
林九稚记得好像是叫陈xie,发第二声。
林九稚脑袋一歪。
陈鞋?
路灯在街道上洒落着昏黄的光,那位鞋子哥也看见了她,保持依靠在摩托车的姿势不动,却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眼镜腿子将墨镜往下移了几寸,将眼睛露出来,很酷地冲她那么挑下巴,“哈喽,同学,西爷在上面吗?”
也就林九稚内心比较强大,才不至于被吓到花容失色,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并且点了点头,“在上面。“
鞋子哥冲她打了个k,“谢谢你哟小美女。”
招架不住鞋子哥的第二轮攻势,林九稚当场石化。
林九稚站在楼梯口,没多久季延西从上面下来。
鞋子哥面露疑惑,“怎么了?”
季延西手推了下林九稚,她在台阶下往后看台阶上的人,月光下他眼睫扫落,示意她往下走。
月色有几分朦胧,少年下颌线条却异常清晰,校服领口微微敞开着,然后便是修长颈脖,薄薄皮肤下淡淡凸起的脉络,往下连接冷感的锁骨,多多少少又透露着股子邪气。
季延西往那那么一站,身上就有股淡淡的王者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