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檐下,长旻重新翻阅账簿,陷入思考。
也许这不是符号,而是她未曾见过的文字。
“喂!”长旻搭上账簿,扭头呼喊站在院子正中央的明禹。
“你怎么也是当世高手,怎会听那小小女子的?就不怕堕了大丈夫的威名?”
明禹扭头投出鄙夷的一眼,随后回头转身,不再搭理长旻。
“好!”长旻面上含笑,胸有成竹,“我知道,因为她能医治你,对不对?”
“当年你找梦娘就是为了此事!”长旻本是随口一说,谁料不经意想起梦娘,立马陷入悲伤,对猜测明禹与元秾的确切关系失了几分兴趣。
情绪消化得很快,长旻重振旗鼓,说:“在去花云的房间之前,你是不是去找过差峦县令?”
明禹让身躯肆意地暴露在春日的阳光下,感受柔柔清风拂过脸颊,对长旻的话置若罔闻。
长旻抱手,眉头一挑,笑着点头,“不告诉我?你可不要忘了,我是元秾的姐姐。”
“知——”长旻面朝堂屋,张大嘴想要呼喊元秾。
“是!我去找过他。”明禹妥协。
听到明禹冷淡微涩的嗓音,长旻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他知道什么?”
“他,吓尿了。”明禹面无表情。
长旻不懂明禹想要表达什么,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到时,他将自己关在屋里,偷偷烧毁证据,见到我的那一刻,他尿了,还没问就全交代了。最后,为了平安,他保证所有事他当没有发生过。”
长旻不用想都明白县令的想法——明哲保身,她难忍气愤,骂道:“狗官!”
明禹保持安静,手不自觉放在兵刃之上。
长旻走入堂屋,一眼看见倾城守在姐姐的房门外。
“倾城,我有事要问你!”女子开门见山,将她引导至堂屋靠左上角。
“你知道云姐姐将另半册账簿给谁吗?”长旻轻声问。
倾城摇头。
“她有没有常在你耳边提过什么名字?”
倾城陷入回忆,但没有想到什么值得注意的名字,故再次摇头。
长旻没有失望,她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倾城退回右室门外。
妓馆内常见的是恩客,应该没几分情谊,会是雇工吗?可这样,他哪来的法子去面见郡守、刺史…不,还是应该去问问季县令,顺便去卓澹的住所看看。
打定主意,长旻快步来到院中,面对明禹,道:“你们现在住哪儿?”
明禹戒备地盯着长旻好一会儿,认命一般地说:“如归,环月。”
得到答案,长旻走出院落。
………
日头正烈,河畔女子脚尖轻点,水面泛起涟漪,波光粼粼,随着灿烂的笑容,她就着草地,开始跳舞。
手如柔夷,晶亮的珠光在指尖游动,曼妙夺目;肤如凝脂,在万千颜色的簇拥中,悠然绽放;臻首娥眉,盈盈山水之间,风华绝代。
自由,快乐,倾尽所有只为一舞的决然,她不属于人间,似精魅,温柔的面孔下藏着片面固执的态度,规矩的行止下隐匿恣意的灵魂。
元秾,你来自哪里?与我究竟有何关系?长旻陷入思考,自怔愣中回神,就见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被她掠夺。
“我早知元娘子非南齐人,就是不知你来自何处?”见到元秾走近,长旻为杯中倒满水,抬手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