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云珠双手置于腹部,平躺在床上假寐。
自那件事发生后,她打听过许俭的为人。
此人贪酒好色,最喜玩虐女子,受害者众多。
那些女子本应风华正茂,没料到有一日会草席裹身,不得归处。
她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横梁,心中既怜又恨。
当得知许俭事迹的那一刻,她的心就难得到平静。生如浮萍,难道只能任人宰割。不,她从不信这个,在她的世界里,如果有妨碍,应该是那个人出了问题。
若行事肆无忌惮,那便夺走他的仰仗,让他也尝一尝那种被人随意轻贱践踏的滋味。
云珠掀开被子起身,纵身一跃,自横梁上掏出她的剑。
剑名为“轻云”,剑身轻盈若空中浮云,故而得名。它刃长二尺八寸,剑锋锐利,非普通剑刃可比。
云珠踏着夜色,朝着目的地而行。
今日是许俭的休沐日,依照惯例,他必邀上平日厮混的好友,在琼香苑中饮酒作乐,彻夜不休。
此去,正是好机会!
云珠的心中并无过多的犹疑,满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
琼香苑靠近东市,却不在东市,它拥有一种的特权,这来自于它背后的东家,不过无人知其身份,只知道不好惹。
距离琼香苑甚远,云珠便看见其于夜色中绽放的光彩,她躲避着深夜出行的打更人,看着大门紧闭的琼香苑,决定侧面进入。
夜已深,苑内并无丝竹调笑之声,云珠不经意发现靠墙阴暗处卧有一颓废男子,他有一双沉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珠,并不言语。
云珠不在意他,直接跃入墙院,倒是男子一改颓废,看着云珠离去的方向,眉目绽放出光彩。
进入院内,灯火通明,云珠身上的黑衣也就失去了掩饰身份的目的,她隐藏身影闯入某个房间,在床上女子惊醒打算呼救时,洒上一把迷药,让她再次陷入沉睡。
换上女子衣柜中的衣物,伏在镜前,云珠拿起眉笔,描绘出细长飞扬的眉毛,眼睛被她描画地更加妖艳与妩媚,她对镜勾唇一笑,十足地邪肆张狂,抬手间,一张红色面纱遮住她的脸庞,只露出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
她拉开房门,扭臀走了出去,鬼面具系在她的腰间,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轻云”裹上红绸,握在她的手上,恍如长尺。
醉倒在地的男子微微扭头,入眼的便是这那道红影,以及那双魅惑的眼眸,他摇摇头,恍惚在梦中,不然何处得见此等神秘孤傲的女子。
待他再次抬眼,只余一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男子想站起身,可头晕目眩使他未站起身便倒地不起,只能怀着深深的遗憾坠入梦乡。
云珠不在乎有多少人见过他,自然不会注意到曾有一个人暗暗注视过她,她目前的心思只在寻找许俭的老相好芝萝的房间。
一路走来,云珠关注着客房中的动静,听到耳中的都是鼾声,唯余一间与众房间相隔的一间屋内有喧闹声,听声音,应该是在聚赌。
闻着环境中未散的血腥气,还有屋内传出的求饶声,云珠意识到这场赌局的赌注不是金银,而是更让人气愤的东西。
她直接踢开门,这动静使屋内人的目光都转向她。
参赌的男人们脸上还有未散的疯狂,他们身旁是被绑缚的女子,女子们流着泪,满眼期待地看着她,但云珠的目光被端坐在一旁的许俭所吸引。
他若局外人,好似不曾参于过旁人的疯狂,可云珠知道他是攒局者,冷眼看着他们以血肉、疼痛、恐惧为赌注,或许这样残忍的赌注就是他提出来的。
云珠话不多说,直接拔剑就砍向许俭。
许俭只是淡淡一笑,侧身躲过,随即拔出他的武器,那是一把二尺七寸长的刀,刀身厚重,受击有轰鸣之音,故名“啸风”。
武器碰撞惊醒了这群疯狂者,他们连忙跑了出去,嘴上嚷着“有刺客”、“救命”之类的话。被绑的女子们被激起了求生欲,开始挣扎向门外滚去。
云珠的招式轻盈灵巧,却并不乏力,稍不注意身上就会添一道伤口。
许俭的招式厚重刚劲,不失灵活,他能受皇帝赏识成为将军,并非无能之辈。
男人眼睛扫过女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