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一日,为何还没动静?”栾淼着了一身粗麻交领长衫,头裹小帽,曲腿坐在树下的木棚下,与身边的目皿暗自交流。
“不知。”目皿垂着眸子,思索道:“或许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罢。”
“我想摸上去探一探……”
“你以为这里?哪里??”目皿拉住了栾淼的手臂,动作?有些明显,惹来了坐在对面歇息的人看了一眼,立即抬高了声音,“我晓得你想家?,但是现在不适合。”
栾淼面无表情?的看着目皿,直到察觉那?个人失去了好奇心,继续闭目休息时,才压低声音道:“可是义父他交代的……”
“我懂,义父深知七宿蛊不会成功,之所?以如此就是想将两殿大祭司,跟阁主支开这里?,但是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务必听?我的,暂且观察两日再做打算。”目皿说着同时松开了手,他了解栾淼的性格,之所?以这般急躁是因为她?与古柏的姐妹情?,沉声安抚道:“我知道你想为古柏报仇,但若你我在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古柏的仇由谁来报?”
栾淼看着身?旁的目皿,按理说他应该比自己更?恨阴阳阁才是,难道真的把所?有的仇恨都隐藏在内心了吗?
义父虽然不知,但她?却清楚,古柏与目皿早已私定终身?。
“希望你莫要忘记,古柏姐对你的一片真心。”
目皿听?见这句话,从地?上揪下一根草,缠绕在指尖,淡道:“我的心早已随着她?走了,但也清楚现在的我们拿这里?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等。”
“等?”
“嗯,等。”目皿仰头望着阴阳阁那?条悠长的阶梯,认真道:“等。”
……
三青算内,天康握着手杖站在望星台下候着,直到杜幺从台上下来,将写好的星相拿在手中一一言明。
“月隐阴阳,蟾浮云黑。”天康掐指算着,嘴里?念着,“烛灭还明,月照东西。”
杜幺根据天康所?述记载竹筒内,眉心微蹙,“一算先生,或许我们可以劝说阁主不要此行。”
“高山之险,花落不堪,就算暂时用卦象留住阁主,也只是留住了人罢了。”天康自知此事的严重性,梵殷虽说初当冥殿大祭司,但在阁主眼中,岂是大祭司被算计这么简单,想到这里?天康对着杜幺摆了摆手,“我们三青算只管尽责,去与不去都由阁主自己决定。”
“诺。”
……
十日后,没等凌冬回来,沐子卿就带着梵殷离开了阴阳阁,原本赤绯与安轻也要跟着前?往,不过这个决定,因为阁主看过天康的星相词之后,改了主意。
赤绯无聊的坐在安轻的院子内,虽说是在欣赏曼妙的红叶,心却跟着阁主与梵殷去了远方。
毕竟这些时日她?翻遍了蛊毒秘术,对七宿蛊可以说是十分好奇了,本以为能亲眼看看,没想到阁主一句话,就把这好奇心全部压下去了。
“在想什么呢?”安轻端着小火炉,上面正烹着香茶,缓缓走近,光是看着赤绯这双无精打采的眸子,就觉得有趣,笑道:“真没想到,你对蛊也有好奇。”
“我对降头跟蛊毒都没兴趣。”赤绯说着帮安轻手上的小火炉接过来,认真道:“但是我那?日所?见的可是七宿蛊呀,就算是前?阳殿大祭司宁越,也未必可以炼的出来。”
安轻倒是有几分惊喜,笑意加深了几分,“我说这几日你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去了藏书楼,对之前?的大祭司都有了研究吗?”
“我只是担心,对付我们阴阳阁的人并不简单,毕竟阿殷才刚接手大祭司,之前?毫无人生阅历,更?不知人心险恶……”说到这里?,赤绯还是有些后怕,那?日她?若没有这个好奇心,不去看看那?男子模样,这结果会是如何?
不敢深想。
“其实我也担心。”安轻担心的不仅仅是梵殷安危,还有她?的心境。毕竟一个人的成长之路遥遥,更?是急不得,这其中稍有偏颇怕是会走上极端,或者一蹶不振,不过一想到阁主心思细腻,自己所?担心的问题,她?自然也想的到,甚至更?甚。
想到这里?,安轻不自觉的释然一笑,这倒是让赤绯看不懂了。
“阿轻?”赤绯抬手在安轻眼前?晃了晃,“是不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