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蛛网密布,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花榕面不改色在那等着,知晓如今还早,里头的人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
沾血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纵然往日有再大仇怨,也还是会畏惧,她看沈榆这模样怕是要耽搁个半个时辰。
可既然要替娘娘办事,这点狠心也没有,今后也只是个拖累,孰轻孰重对方自己会掂量。
木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纤细的人影走了出来,那袭宫装不见丝毫尘埃。
“主子。”听竹立即迎上去,上下扫量一圈,目光落在女子手中那柄带血的匕首上。
而女子清艳逼人的面容只是略微紧绷,像是在强撑着什么,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姑娘可以去向娘娘复命了。”
这才不到半刻钟,花榕给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跑进了屋子,随即又走了出来,冲她点了点头。
花榕定定的凝视着女子镇静的模样,视线扫过那微微发颤的右手,忽而躬身行礼,“兰选侍的赤忱之心,娘娘必定看得到。”
“只是那事……兰选侍也要多放在心上,时间不等人。”她意有所指。
沈榆将匕首丢在地上,唇角微抿,“我自然明白。”
说罢,转身一步步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木屋。
听竹牢牢扶着女子胳膊,明显察觉到对方一半重量倾压了过来,好像在强撑着表面的镇静。
一路回到长青阁,她立即让人去打水沐浴,又让人去太医院一副安神药来。
底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今日毓宁宫杖责了一个宫女把自家主子给吓到了,立即忙上忙下去打水抓药。
内屋中并无第三人,听竹端来热茶,却见女子环抱着双膝,发髻倾斜,缩在软榻上止不住的发抖。
“您先喝杯茶压压惊。”听竹连忙上前轻抚着她背。
沈榆把头埋进双膝中,声音嘶哑,“听竹,我好冷。”
听竹愣了愣,连忙去把所有窗户关上,又取来一件袄子盖在她身上,一边轻声安慰,“没事的,就算您不动手,她也活不了。”
话至此处,听竹眼神微动,不由语气加重,“您要明白,在这宫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高位者谁手上没沾血,后宫佳丽三千您若想站的更高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恐惧只会让人懦弱,懦弱会要人命。”
听到她的话,女子身子越发颤抖,像是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