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的身体并未恢复,其实感觉不到。
她的手摁在薛放的头顶,感觉他的发在掌心丝丝摩挲。
他的动作,起伏,时而急促的呼吸,她都能感觉到。
加上看不见,那种触感就格外鲜明。
她当然能想象薛放此刻在做什么。
毕竟先前又不是没有过。
故而虽然无法感觉,但心中的悸动,却偏如此强烈而不可遏抑。
在迷醉沉浮、战栗之间,杨仪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有了知觉。
薛放安置了杨仪,自己更衣,出外见到小公爷。
原先他意乱情迷的,竟并未留意外头的动静,在小公爷悄然退下之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
薛放出外的时候,行宫的外殿门口,是蔺汀兰负手站在那里,他好像正在静看山雨。
“你怎么来了?也不叫人先说一声。”薛放笑眯眯地问,看得出心情不错。
小公爷回头瞥了薛十七一眼。
他想装作若无其事,更加不愿意去想起先前所见到的那一幕,但是……如何能够忘怀。
而他也清楚,薛放知道自己兴许看到了什么。
不过薛十七未必在乎。
蔺汀兰也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淡淡道:“我不能来么。还是说我来的不巧。”
薛放往殿门口的柱子上一靠,目光从小公爷身上挪开,看向前方雨雾朦胧的山色,他道:“你这么不辞辛劳的来探望,我当然是领情的。”
“我可不是来看你的,别自作多情。”
薛放嗤地笑了:“你要来看我,我早叫人把你轰出去了。”回头看了眼殿内,他道:“你再等会儿……就半个时辰再去见她吧。”
蔺汀兰正欲问他为何还要等半个时辰。
突然心中一动,便冷笑了声。
薛放问道:“你怎么笑的这样古怪?”
蔺汀兰本不欲说,被薛放盯着瞧,便道:“她身体不好,你可别只管随着你的心意……胡作非为。”
薛放扬了扬眉。
小公爷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但就是忍不住。
他明知这话逾矩,以薛放向来的脾气,一定会恼怒,必然要骂他多管闲事之类的话。
谁知,就在小公爷等他“出言不逊”的时候,薛放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竟没言语。
他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样好了。
这让蔺汀兰颇为意外,又一想,仿佛有点儿猜到薛放的心情,“意外”就成了小小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