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霄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好像被送到了医院,耳边是几个熟悉的人的声音,好像有许荧、苏一舟,似乎还有他父亲。
他就像一块大石头,从悬崖掉进了水里,扑通一下,溅起巨大的水花。鼻腔里那种呛水的咸腥窒息感,让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脑子里瞬间被片段堆积,水深火热。
陌生而熟悉的回忆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帧一帧在脑子里播放,那种强烈的惧怕和抗拒感,让他努力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急诊室用隔帘将病人分隔开,隔帘外是另一个忙碌的世界,不断有各种急诊的病人呻吟着进来。患者或者家属因为嘈杂的环境,只能再三询问,反复确认。医生护士都是习惯性地拔高嗓音回话。
墨绿色的隔帘将杜霄包裹起来,他睡在白色的病床上,始终紧闭着双眼,肌肉紧张,手心攥得很紧,整个关节都因为过度在发白。
头顶灯照很亮,令人精神紧张,没有任何可以放松的余地。
杜霄一直没有醒,苏一舟和秦助理都被吓到了。
苏一舟:“怎么还没醒?”
秦助理:“等医生看看怎么说。”
“那个男的处理了吗?”
“嗯。”
苏一舟越等越焦急:“没掉下去多久,怎么会昏迷这么久?不是说溺水还有什么几分钟黄金期吗?”
许荧和杜霄的父亲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杜霄的父亲脸色铁青,他刚出院没多久,虽然已经投入工作,但是脸上还是疲惫感比较明显。他努力保持镇定,但他微颤的身影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他和许荧沉默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陷入了复杂的思绪。
杜霄的父亲开腔,对苏一舟和秦助理说:“你们先回去吧,杜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他从小就怕水,可能是吓到了。”
苏一舟来回扫视着杜霄父亲和许荧,最后礼貌地颔首,先离开了。
他们走了,许荧还在原地没动,杜霄父亲说:“你也回去吧。现在也不早了。”
许荧的视线始终落在杜霄身上,她倔强地摇了摇头:“我想等他醒。”
杜霄父亲轻叹了一口气:“那你就在这等吧。”
护士过来量完体温,对杜院长说:“血检结果还差几个,我换完班去拿。”
许荧赶紧站了起来:“我去吧。”
……
“杜霄。”
“杜霄。”
“杜霄”
杜霄感觉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下一刻,喊他名字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张具体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