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刺穿丹田、又强撑着说了许多话,已是颇显虚弱、双眼半耷的玄明愕然睁大双眼,继而面部肌肉开始止不住地抽搐,额头、脖颈全部青筋暴起,而且那些突出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青黑色。
“别侮辱我师父。他才不会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他就是不想跟你们同流合污才离开的天机阁!别把你们造的孽推到他头上!”
明逍咬牙切齿地说完,也灌完了魔息。他松了手,直起身来,微扬着下颌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着已经痛苦到失声的玄明,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想要我杀了你给你个痛快?想得美!我要让你为你那些侮辱我师父的话付出代价!”说罢,他用脚尖踢了踢先前被他碾过的地方,满意地看到玄明脸上的已近极致的痛苦又深刻了几分,“好好‘享受’。”
冷笑着说完,明逍将视线转回玄空和玄灵身上。
二人正齐齐侧头盯着被魔息折磨的玄明,神族那本该莹白如雪的肌肤,竟被骇得现出一种死人般的灰白。
“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头顶传来明逍的冷声,玄空和玄灵俱是一个激灵,满目惊惶地抬眼仰视面前这个满身戾气的可怕魔头。
“闻机为什么会成为神君?还是说,这是你们商量好的谎话?”明逍问。
玄空和玄灵不说话。
不是他们不想说,是已经被吓到说不出来话。
“快说!”明逍在拼命扼制自己的杀人冲动。
玄空和玄灵一抖,张开的嘴筛糠似地颤着,双目已经吓出泪来。可嗓子里就是挤不出一个音。
——明逍的反应已经明确告诉了他们,说出来,就是死。
明逍猛地俯身拔出扎在玄明小腹上的绝命刺,裹挟着张牙舞爪的魔息,朝着二人比划,“快说!你们是想跟他一样?!”
“明逍——!”另一边,白玉衡终于摆脱吴天的纠缠,疾冲上高台,一剑击飞明逍手中的绝命刺,怒道:“你给我……!”
话未说完,白玉衡便被温热的血雾溅了满身满脸。
不止白玉衡,高台上的众人无一幸免。
定睛一看,方才发现,竟然是一旁的玄明——
炸了。
尸骨无存,只余一地的粘稠血迹。
众人皆被这极其血腥的景象惊得动弹不能,只有明逍似是早有所料,只惊诧一瞬,便抹了一把眼周的血迹,“呸”地偏头吐出淌进口中的血污,冷声哼笑道:“堂堂阁主居然这么不禁搞。”
白玉衡满是不可置信地将视线从那一地血污慢慢移到明逍染满血污的脸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明逍脸上的冷笑僵了一瞬,而后偏过头,冷笑中多了一分挑衅,“哪样?”
白玉衡猩红着眼,用一种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目光,满是痛心疾首地微微摇着头,“我认识的明逍,不会这么残忍。不会这样杀人如麻,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明逍扬着下颌与白玉衡对视片刻,蓦然一笑,越过跪在他脚边的玄灵头顶,朝另一边的明遥伸出一只手。
明遥愣了一下,立刻心领神会地将自己另一支绝命刺递给他哥。
“那我今天就让你重新认识认识,让你看清楚,我明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逍语气轻浮地冷笑道。
原本盯着明逍手上动作的白玉衡闻言,下意识地收回视线看向明逍的脸。
可就在他偏转视线的短短一瞬,明逍手腕翻转,掌心银亮的绝命刺瞬间被魔息镀黑,几乎是同一时间,绝命刺的一端已经刺穿玄灵头顶的百会穴。
玄灵瞬间翻了白眼,身体抽搐得犹如一条濒死的鱼,嗓子眼里发出闻之令人不寒而栗的含混声音。
“说!闻机到底被你们怎么了!”明逍这话吼的是一旁的玄空。
“明逍!”白玉衡怒吼一声,执剑直指明逍咽喉,“放开玄灵师叔祖。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