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时好收到君悦白的消息赶来时,顾岚之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他如今双唇发紫,眼眶也是黑黑的,明显是中毒的表象。
司时好有些迁怒的看向君悦白:“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毒发的这么厉害?”
君悦白一开始还纠结着要不要说,眼看司时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君悦白一闭眼,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司时好听完后长长吐了一口气,眼见他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君悦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次真的是把医师大人气的不轻……
司时好冷漠的看着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顾岚之,真想一走了之不管这厮了。他呕心沥血用尽法子想让这人多活几日,他倒好,还敢以身犯险只身踏入虎穴,为的竟然是什么报恩?
司时好没忍住冷笑出声,一忍再忍,终是没有迈出离开的步子,赌气的坐在床上,在顾岚之的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顾岚之这会也不知道疼了,任凭司时好给他的手臂都掐红了一块,也愣是没睁眼。
“去,把我药箱拿进来。”
君悦白哪敢犹豫,连跑带飞的就去拿司时好的箱子,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又回到了这间屋子。司时好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翻开以后,里面是一层密密麻麻的银针,他头也没抬吩咐道:“弄个火盆过来,在把门窗都关好,我要施针。”
“是。”君悦白干脆利落的去办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司时好把顾岚之的衣服都褪下,让他趴在床上,在他还留着一些伤痕的背上涂了不知道什么制成的药水,好一阵按摩揉搓后,才净了手,拿起银针。
第一针下去,顾岚之就没忍住蹙了眉头,也不知司时好是不是存心报复,下针的速度又快又狠,没一会功夫,顾岚之竟疼的醒了过来。
刚想开口,喉头就涌上一阵腥甜,想憋着一口气咽下,却听头顶司时好不咸不淡的说:“想吐就吐出来,这会不吐,一会也得吐个干净。”
顾岚之听司时好这么说,也不忍了,大口大口呕着黑血,君悦白在一旁焦急的给顾岚之又是擦嘴又是擦汗,忙的不行。
诚如司时好所说,顾岚之感觉自己要把全身的血都吐出去了,司时好才大发慈悲的把针拔了出去,重新躺平后,顾岚之脸上身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呈现出一种青白的颜色来。但他的嘴巴和眼周却不发黑了,显然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司时好收好针包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锦盒不算很大,却异常古朴精美。他把锦盒丢到顾岚之的怀里,没好气的说:“方才把你体内扩散的毒素逼出去一部分,但这是伤根本的法子,你自己不爱惜,就休怪我这般。”
顾岚之疲惫的抬了抬眼,还有力气笑:“多谢医师大人救命,不愧是医师大人。”
司时好怒极反笑:“为了你自己那点拿不出手的私心,回回折腾我们这些人,三殿下的夸赞,司某着实受不起。”
这话说的很重,可顾岚之依旧平和的笑,并未反驳,生生受了。
见他这副样子,司时好也着实没了脾气,他忍下心中那团怒火,看向顾岚之怀里的盒子:“这是我师父生前调配的,只有这些,全部给你了。”
顾岚之不知道这是什么,小心打开锦盒的盖子,里面静静躺着二十余粒如红宝石一般晶莹透亮的药丸。刚想问,就听司时好语气冷漠的说道:“你的底子已经被掏空了,如今就是今日死或者明日死的区别,这药是我最后的法子了,七日一粒,能勉强吊住你的命。但人的身体有抗性,这药效也会逐步递减,具体能让你苟活几日我也不清楚。待你吃完的那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也不等顾岚之问,提着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