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推过那张银行卡的时候,温暖心底嗤之以鼻。呵呵。我是为金钱折腰的人吗?太小看我了!可这一刻,因为两万的月薪,因为包吃包住五险一金的福利,温暖觉得,这个腰,其实还是可以折一下的。“什么时候面试?”“明天可以吗?”“不好意思,明天不行,后天可以吗?”“可以,后天上午十点,你到泠风私厨前台,找姜总。后天见!”嘟。嘟嘟。虽然还没见面,温暖却像是已经能确定,对方就是姜总。这飒爽明快的风格,真的……太招人喜欢了!两天来连番受挫,温暖的心情已经荡到了谷底。可这一刻,虽然泠风私厨大堂经理的这个工作听起来不太着调,但是对方先找上门来,最后能成功的可能性就极大。即便她不去,可这却能成为她最后的退路。温暖心里那丝惆怅瞬间不翼而飞。裹好围巾,拉起帽子,温暖低头扎进了风雪里。到医院时,刚好赶上陪温素心吃手术前最后一顿饭。过了八点,温素心就要开始禁水禁食了。“妈,你别怕,就当是睡了一觉……”温暖笑着安慰妈妈。温素心点头,“囡囡在,妈妈一点都不怕!”只是辛苦了她的囡囡,前二十多年跟着她颠沛流离受委屈,往后又要因为她压上一座大山。心里酸的一塌糊涂,温素心脸上却带着笑,直等到医生查房温暖离开,她才背过身去捂着被子哭了一通。温暖连酒店都没回。就在大厅里坐了一晚上。灶上九点半,温暖笑语盈盈的冲温素心挥手,目送她被推进手术室。手术门关上,灯亮起来的那一瞬,温暖瞬间手脚冰凉两腿发软。被人扶住,温暖再回头,正看到薄司寒。“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把手里的热咖啡递给温暖,薄司寒笑容温和,“要相信医学,相信专家。”有人陪着说说话,温暖顿时感觉好了很多。香香甜甜的味道顺着喉咙一路滑进胃里,整个人像是都被热咖啡烘暖了。温暖回头看薄司寒,“你不用去公司的吗?”在谢氏总裁办工作三年,谢聿川有多忙,温暖比谁都清楚。从早晨踏进公司大门开始,谢聿川几乎就没有闲着的时候。这个会那个会。这个总监汇报上季度的业绩总结。那个老总展望下季度的美好愿景。偶尔还有合作公司老总的预约会见。大部分时间,他连午餐都是安排了约谈的,偶尔不用出去吃,温暖就去员工餐厅打了给他送去。很多时候,她和谢聿川都是总裁办走的最晚的人。同样都是总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薄司寒笑,“忙当然是忙的,只不过,有些事情,比工作要重要。”比如,在她孤身一人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听出了薄司寒话里的意思,温暖只当没听懂,掩饰的端起咖啡喝了几口。继而挪开话题,“你和顾小姐应该认识很久了吧?”“对。”薄司寒点头,“两家是世交,顾伯母和我妈妈还是闺蜜,我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温暖一脸全都懂的笑意,“我很喜欢她,而且,我觉得你们很般配。”薄司寒苦笑,“温暖,我对明珠并无情愫,也不可能生出情愫。你可以拒绝我的追求,但是不要强行成全我和她,可以吗?”温暖一脸惊讶,“可是……为什么啊?你就那么确定,你不可能喜欢上他?”长得漂亮,气质绝佳。关键人家还能干,是在纽约大放异彩的大律师。这样360°无死角的女孩子,温暖同是女人都喜欢的不得了,薄司寒一个男人,竟然能无动于衷?她怎么那么不信呢?薄司寒笑,“那,你会对你哥哥生出喜欢来吗?”温暖脸色轻变。薄司寒摊手,“所以啊……”“明珠比我小五岁,她刚出生的时候这么点儿……”薄司寒拿手比划了一下,“红红皱皱的,跟个小猴子似的,我还拿奶瓶给她喂过奶呢。”温暖笑。薄司寒继续道:“她上一年级的时候,也是我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到教室门口。她跟同学介绍说,这是我大哥,高年级学长哟,你们谁要敢欺负我,小心我大哥二哥揍死你们!”“哦,对了……”薄司寒掀开袖口给温暖看他手臂上的一条白色疤痕,“就为了这个大哥的称呼,顾城还找我决斗过。”温暖眼睛瞪得浑圆。转瞬,又一脸的深以为然。嗯,这确实是顾城能干得出来的事儿。“打这么狠的吗?你这伤……”“我一个后空翻把他撩到了,可那小子从小就猴精猴精的……”薄司寒笑道:“他摔倒了也不忘绊我一下,我也倒了,胳膊被石头划破,流了点血,就有了这个疤。”就因为这个疤,刚上初中的顾明珠泪眼汪汪的说:薄司寒,如果将来你找不到女朋友,我给你当女朋友!你放心,我会努力吃饭,吃好多好吃的,长成一个大漂亮,绝对不让你丢面儿!许久不曾回想过的往事,如今想起来,满心温馨。薄司寒目光追忆。温暖听得格外认真。那是她童年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可她不羡慕。这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而薄司寒所说的这些东西,是她羡慕不来的。既如此,听听就好。“学长,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温暖笑的眉眼弯弯,“我要是你,近水楼台先得月,顾小姐18岁生日的第二天,我就表白让她给我当女朋友了。20岁生日过了,连哄带骗都要把人骗去民政局把证领了!”???薄司寒表示,女生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他一个钢铁直男能理解的。温暖笑的乐不可支,“真的!我敢保证,你会后悔的!”薄司寒摇头表示不可能。温暖一脸咱们走着瞧的笃定。空气乍寒,仿佛空调突然加大功率了似的。温暖回头,只看到一片凌乱的人群背影。电梯缓缓合拢,看着薄司寒挺拔的背影,和笑的眉眼弯弯的温暖。谢聿川冷眼瞥向项岩,“怎么回事?”“温夫人乳腺癌手术。”项岩一句话,谢聿川顿时面色森冷。那晚的餐厅门口,她声音无情:谢聿川,我不愿意,我希望我能成为我自己的底气。可是一转眼,温素心手术,她找了薄司寒陪她。知道女人善变,可谢聿川没想到,她会如此善变!阴沉着脸走出电梯,谢聿川通身遍布生人勿近的气息。计划半个小时的探望时间一拖再拖,临近中午,谢聿川才起身离开。走出病房,项岩凑过来,“温夫人手术顺利,已经回到病房了。”谢聿川一路下楼去了住院部。刚刚走近,正听到温素心虚弱温柔的声音,“司寒……”脚步顿住,谢聿川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