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藤胜后知后觉地朝下看了一眼,回忆那道火热的目光。
“她刚才是偷看我了吧?”
…………
洗澡间。
观月铃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脱下身上仅剩的两件小衣。
站在花洒喷头下面,水流拍打肌肤,左臂防水绷带隔绝水流接触伤口,温热从肩膀逐渐扩散到全身。
水流穿过一个沟壑,到达另一个沟壑,最后从脚趾流到地面。
观月铃就这样站着不动。
仰起头,水珠砸在眼睛里,她却没有合上眼皮。
兴许是被水烫得,观月铃眼眶逐渐变红,“水流”沿着眼眶淌下。
她抬起右手,撕开左臂的绷带,血水从手臂滴到地面。
她身体本就没恢复,血流了一会儿就不流了,红白相间的嫩肉彻底暴露在水流下。
观月铃疼得左手紧紧攥住。
她蹲下身体,双臂抱住膝盖,头埋到两腿之间。
许久,才有颤抖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妈妈……”
在这里,不会有人关注她;
在这里,不会有人心疼她;
在这里,不会有那个混蛋打着“疼的是自己”的名号,保护她。
观月铃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就一会儿。
…………
后藤胜坐在客厅,翻看《斜阳》。
“「所谓的幸福,是沉入悲哀之河的沙金,闪耀着幽深的光芒……」”
开门声传来,后藤胜没看完这段话,但还是放下了书。
他看着从洗澡间走出的观月铃。
“你洗了一个小时,加上泡澡时间,一共一个小时半。女生真能磨蹭。”后藤胜放下书,起身去衣架上拿起外套。
“晚上冷,你穿那点衣服不够,套上这个吧。”
观月铃突然后退了一步,湿漉漉的发丝遮住她的面庞,看不到表情。
“谢谢。我先回卧室休息了。”
“可是这外套……”
后藤胜话还没说完,观月铃已经抱着脏衣服,走回了卧室。
他挠挠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重新把外套挂到衣架,后藤胜坐回沙发,拾起茶几上的《斜阳》,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