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苍云沉顿住脚步,他黑沉的眼睛扫过独自明媚的瑟西尔,转头对着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的尤利娅挑眉,意思显而易见:“这话是你教的?”
“星河可鉴,我没教他这些。”尤利娅尽力收敛笑容,顺便伸手摸了把像小狗狗见到主人一样开心的人鱼:“是瑟西尔自己翻出来的单词,这也是我教了一下午,第一次听见他说星际语。”
“也没想到他第一句星际语就是喊你做老婆。”
她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起身告辞:“我先走了。”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瑟西尔发誓他再次听到了女alpha张扬的笑声。
“老婆,”人鱼趁热打铁,越喊越顺嘴:“抱抱。”
他冲着苍云沉伸出双臂,藏在桌下的尾巴一动一动。
苍云沉下意识上前将人鱼抱在怀中,微凉的皮肤刺激他回过神,苍云沉咳了一声,试图纠正瑟西尔对自己的称呼。
“不是“老婆”,是”他的话语顿住。
是什么呢?
是主人吗?不是,他将瑟西尔看做一个有智慧的个体。
是朋友吗?也不是,他与瑟西尔之间的关系间有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微妙的不平等。
这条人鱼与自己的关系竟然没有一个词能够精确地定义。
“是什么?”瑟西尔搂住苍云沉的脖子,只在短短两日,他已经将这一连串的动作练习到炉火纯青:“老婆。”
苍云沉没有回应人鱼口中的称呼,他拿出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银色手环,小心将它箍在人鱼纤细的腕上。
原本冰冷的金属手环早已染上苍云沉温热的体温,并不会给人鱼带来不适,瑟西尔看了看自己手腕上这枚长得像手铐的东西,灵机一动:“你要囚禁我吗?”
戏台尚未搭好,人鱼竟已经戏瘾大发。
尤利娅到底教了他什么东西?!
身经百战的帝国之星愣在原地,三秒之后,他决定给瑟西尔换个老师。苍云沉牵着人鱼的手唤醒光脑,他滑动光屏,精准找到昨晚在浴室中播放的幼儿星际语教学。
“这个比较适合你。”苍云沉将人鱼画着小花花的本子拿到面前,用苍劲有力的字写下他的名字。
“瑟西尔”
人鱼从他怀中扭头凑过来看,字如其人,他喜欢苍云沉的字体。瑟西尔点点头示意自己有好好记下,他握着一支笔,用纤长的手指点在苍云沉的心口。
“你的,名字。”瑟西尔仰头望进苍云沉的眼睛,人鱼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苍云沉立即会意,用星际语在一旁写下自己的名字。
瑟西尔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将自己放回到凳子上,苍云沉护着他的身体,纵容人鱼拖着尾巴趴在桌子上看。指根处链接着的鱼蹼有些碍事,瑟西尔五指并用,歪歪扭扭地在旁边空白处描下苍云沉的名字。
他皱着精致的眉毛来回对比着描画,认真的样子煞是可爱。
“写的不错。”虽然瑟西尔的做出来的架势很足,但一看人鱼写的字,饶是苍云沉都昧不下良心夸赞,他俯身握住人鱼微凉的手,慢慢带着他写好一笔一划。
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并肩同行。
苍云沉放下笔后将人鱼抱起来,瑟西尔乖乖地窝在在他的怀中,还张嘴打了个哈欠。
“去吃晚饭,”苍云沉捏捏他细瘦的腰,轻声询问道:“坐累了?”
他今天一早便在诺顿的实验室中坐了五个小时,吃过午饭后又在尤利娅这处听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课。
他并不累,人鱼的身体强悍,何况自己还是人类时在地球时拼命学习,一天下来坐着的时间更长。那时候咬咬牙就过来了,孤儿院的孩子们都疲于奔命自身不保,哪有人关心他。
“好累哦。”瑟西尔揽着苍云沉的脖子撒娇,话虽是这么说,但此刻的人鱼正不消停地在苍云沉身上扭来扭去,哪有一点疲惫?
他将手抬到苍云沉面前让oga看,人鱼细嫩的皮肤上被笔硌出来了一条浅浅的粉色痕迹。
再不看就消散了。
这不是属于奚洱的手,奚洱右手中指的第一个指节上有用笔磨出的茧子,而瑟西尔的手上没有一点瑕疵,轻轻一碰便能留下一道红痕。
瑟西尔很明白这一点,他缠着苍云沉的胳膊,撒娇要人往自己手上吹气。
一人一鱼的身影逐渐紧紧贴在一起,苍云沉抱着人鱼推开走廊尽头的餐厅大门,被正吵闹着用餐的众人簇拥坐到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