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姐,”二机峰主殿殿门的守卫弟子见到沈纵颐,掐着子午诀躬身,“掌门和各位长老正在殿内等您。”
沈纵颐微笑颔首,轻声回道:“辛苦了,周师弟。”
“不,不,”姓周的弟子显然没料到沈师姐能记得自己——素来敬仰喜爱的师姐竟记得自己!
他欢喜得抬头,脸颊微红,“您也辛苦,师姐”
沈纵颐略低头朝他笑了笑,便提步进入主殿。
大殿之中,左右各设六张雕花梨木圆背椅,往上数七阶玉石,另设两张雕花檀木椅。
如今梨花椅已被各长老占据,朝鉴则居于左方檀木椅上,殿内唯有上端右侧的椅子还空着。
沈纵颐见此布局,长眉短促地蹙了蹙,对诸位长者行过礼后,起身便立于阶下:“弟子来迟了。”
“你没来迟,是我等先行在殿商讨了一夜。”江春与坐在右侧最顶端,亦是尊位之一。
她语气淡淡地解释道,说完并不多看沈纵颐,好似这番回复是随性为之。
沈纵颐倒看了过去,望着江长老白皙秀丽的侧脸,即点头示意,表示问好。
随后便不管江春与看见与否,收回目光,看向主位上的朝鉴:“掌门师叔。”
朝鉴撑着下巴,闲适地瞥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模样。
沈纵颐继而平淡地和剩下的长老一一打过招呼。
“行啦,”朝鉴向右手边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坐着,他不咸不淡地扫了圈正襟危坐的长老们,转而对沈纵颐说道:“特意给你留了位子,快来坐。”
“这”在下面坐着的长老哪个不比她更有资历,为何要将主位之一单留给她?
朝鉴这老匹夫。
诚心将她架在火上烤。
就为了那日设计了他一番?
锱铢必较的小人。
沈纵颐左手掐着右手手背,众目睽睽下,她不好发作。
但这点恶意也没能怎样她。
“弟子前几日进入后山修炼,不慎伤了腰背,无法坐卧。”她平声静气道,顺而在说话的空当里催动其腰后伤口,力图化假为真。
沈纵颐话音已落,敏锐的众人便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气。
她伤还未好?
江春与眸光不由动了动。
其他长老有人信真,望着沈纵颐的眼神中不免多出几分疼惜。
有人信假,望着沈纵颐的目光里多出几分欣慰。
而朝鉴的表情无定,让人看不出他信或未信。
他“唔”了一声,捉摸着什么,过了会儿,竟走下主座,到沈纵颐身侧去。
“这些皮外伤,何必拖着至今不治?”
沈纵颐微顿,低头道:“掌门,弟子昨日傍晚才出后山。”
言下之意,她疗伤的时间实是紧促,有未能痊愈之处也当合理。
朝鉴弯唇,“你为何又不唤我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