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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第1页）

。”下人应了一声，又往外看一眼：“可奴才怎么看裴大人好像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

确实！

裴珩就是打马直接出城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从没这么慌过！

冀州是回北郡的必经之路，算脚程，宁芝刚到冀州地界上。

日夜兼程，裴珩只身一人，累死三匹马，一路杀到冀州。

冀州已经封城，守城的官员原本以为这事藏的严实，看见裴珩城下叫门，这朝廷那边定然瞒不住了，瞬间吓得腿都软了。

城门刚开，冀州官员哗啦啦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裴珩打马未停，直奔当地办公衙门，一众官员只能跟在马屁股后面跑。

他刚进门，直接冷声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官员们大气都没喘匀，鼠疫扩散的太快，他们又瞒下未报。上面若是问罪，别说乌纱帽，九族都不一定保的住。

“啪！”

裴珩见没说话，惊堂木直接砸在知府头上，再呵：“说！”

“是，是，是……”知府吓得哆哆嗦嗦，到如今也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将情况呈了上去。

裴珩看着地图上被圈起来的疫区，大多都挨着官道。

都是宁芝的必经之路……

第40章

冀州官员听裴珩说要亲自访遭了鼠疫的村子，吓得险些当场悬梁自尽。

当朝首辅若是在冀州的地界上感染鼠疫，他们这些人凌迟都怕是最轻的。

冀州知府更是抱着他的大腿声声的泣血的说：“裴大人啊，去不得啊！要出大事的啊！”

裴珩一言不发，只一脚将他踢翻，点齐人马直奔那些犯鼠疫的村子。

疫区。

官兵全副武装，村子外堆满了干柴，腐臭的空气中夹杂着火油的味道。

再晚来一日，这里就是一片火海。

进了村。

成片成片的村民伏倒在地上，已经感知不到han冷，身上大片的溃烂，甚至眼睛里有鲜血流出来。

尚好一些的只是麻木的坐在一边搂着自己的亲人，连哭声都是低低的，全是悲痛过后的麻木。

裴珩身子都在颤抖，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后悔过，他不该放手的，他就应该把她牢牢拴在身边。

从白天到黑夜，裴珩一个一个找过去。

找不到，什么都找到。

裴珩什么都不敢想，只是拽着冀州知府的领子问：“全都在这了？”

鼠疫发现是已经泛滥，冀州知府怕传染，压根没来过，只派了官兵在外围镇压。

面对裴珩的质问，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有个抱着孩子的灾民，看着裴珩，麻木的指了指村子的东北角：“死了的，都在那边。”

裴珩一把将冀州知府推开，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入眼，尸体摞着尸体，因官府不作为，村民自发找了些石灰掩盖尸体阻断疫情，可石灰根本不够，只有尸体下的薄薄一层。

裴珩颓然跪在上面，一具一具搬动着尸体，得鼠疫最后都会全身溃烂，根本认不出长相。

可他看得格外认真，不肯错过一个。

冀州知府越看他的样子越心惊，终于忍不住问：“裴大人，您，您到底在找谁？这，这都是些穷佃户，应，应还没您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