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旺头上,裴珩怒斥:“本官说过,她的事不必再禀报。”
良久,还是忍不住问:“去哪了?”
来旺默不作声。
裴珩恍惚反应过来,这个‘去了’是什么意思。
忽地身形不稳,碗盏被扫落在地。
去了?真的去了?
“怎么去的?”裴珩的声音沉的厉害。
“触柱自刎……”
自刎……呵……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那个浪蹄子真死了?”只有吴阿婆乐的拍腿:“哈,死的好!省得她占着茅坑不拉屎,现在好了,咱阿牛能正大光明娶公主哩!阿牛,来来,婶子敬你一杯!”
“闭嘴吧!胡说什么?再说阿牛是你叫的?”吴村长拽了婆娘一把:“裴大人,老婆子不懂事,你别理她。”
“我怎么胡说了?那种勾引男人的荡妇早就该死了!”
裴珩没有说话,只是转向吴阿婆,死死盯着她。
样子让人心惊!
吴村长有些害怕,想着这几天的事又有些过意不去,直接踹了吴婆子一脚:“大人,你别听这婆子的浑话!阿满的身世我们压根不清楚,就听接生婆说过好像不足月……”
“呵……”
裴珩笑了一声,再也站不稳失魂落魄地撑着桌子,目光发怔。
吴阿婆也有害怕,嘟嘟囔囔的解释:“那就算不是麻六的,也是别人的野种,有啥区别?我又没说错!”
“送客吧……”没有问责,没有怪罪,裴珩的声音很轻很轻……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恐慌,来旺急急送客,村长夫妇也不敢再留。
只是走到门口之后,两口子一直撕扯,吴村长又折了回来,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咳,大人,这事也不能全怪老婆子,也不晓得哪个给了她银子,让她浑说……大人,您莫跟我们计较……”
裴珩盯着那锭银子,双拳紧紧握在一起。
梅花银锭,官银,皇家女眷专用。
皇家女眷……一切都明了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双拳,看向来旺:“她现在在哪?”
“被人扔在后门,眼下卷了草席停在隆房,主子爷,您……送不送一程?”
裴珩坐在椅子上默了许久。
最终缓缓向隆房走去。
隆房里。
宁芝安安静静的躺着。
裴珩坐在她的身边,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认真的看过她了。
还是当年的样子。
就连夹袄,也是当年他去镇上扯的那匹花布,他送的东西,她总是宝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