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弄得?”
周茹听说裴连锳来了,又怪责女儿:“让你早点回去,你不动,这下好了,劳烦连锳过来,他在外面多累啊,还操心你。”
“就他累,我不累?”青枝不满。
“好好好,你也累,你俩快回去歇息。”周茹把她推出去。
裴连锳站在月光下,穿一件湖色竹纹春袍,头戴玉簪,如芝兰玉树般俊雅。
“我本来也要回去了。”青枝道,“你怎么还来接?”
“母亲等不得。”他牵住她的手,“不然你再忙几日也可以。”
他难道不想她吗?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青枝脚步顿了顿。
但她没有问。
“我听说林老夫人是要你们用雀金线织锦?”
“是,我跟姑姑都没见过雀金线,可难了。”坐在马车上,她靠着车壁,“想了一天一夜,我昨晚上也没睡多久。”
仔细看,她眼皮下有些青黑色。
“你可以不接的。”
“不行,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不能浪费。你知道吗?这雀金线是用了孔雀羽毛,孔雀原就稀少,别说它的羽毛了,光是制孔雀翎都很难,还要同金丝糅杂,寻常只要宫里才有,普通百姓看都看不到的。我在均州时也只听父亲提过,你说,我怎么能放弃呢?”说到兴奋处,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梭子,上面缠了雀金线,“你看,光这样就很漂亮了,若是用在锦缎上,难以想象。”
小梭子就在他面前,而青枝也靠近了他,借着月光,能看清她左脸颧骨上一粒淡淡的雀斑。她此时眉飞色舞,身上仿佛有光晕笼罩,别样的迷人。
裴连锳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脸颊。
手指微热,停顿在那里。
青枝抬起眼,对上他目光,他眼里竟有种她从不曾见过的爱意。
不是装出来的……
她的心忽地一悸。
他凑近了亲她。
唇舌交缠时,她的心跳得厉害,感觉这个吻好像也跟以前不同,她手里的梭子差点掉下来。
他又去亲她耳朵。
吻痕还在那里,但是比昨日浅了一点,像粉色的梅花。他想起青枝的不满,轻轻笑了笑,他确实是故意的,有点违背他平常的举动。
当时他也不知怎么了,想到她要去长兴侯府,他就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发泄在了她脖子上。
在看到林云壑的时候,他明白了,他就是做给林云壑看得。他想要林云壑明白,青枝是他的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