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睫微颤,她睁开了眼睛。
目光随意地一掠,发现外面的天色早就变得昏昏沉沉。
大片的暗云积压在一处,想来是快下雨了。
听见卧房内的动静,守在门外的青瑶赶忙走进来,手里还抱了只漆金铁皮箱子。
看着那只笨重的小箱,荆微骊兴致缺缺:“这是何物?”
青瑶解释:“是王爷方才让人送回来的,说因繁琐事害得您独身回府,是赔罪礼。”
忽地,桃花潭水中掀起涟漪。
双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荆微骊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别别扭扭地让青瑶将小箱打开,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可眼神却黏得很。
很快,一只做工精巧的木雕雀便映入眼帘。
雀儿身姿不算纤细,反而有些胖墩墩的,一对羽翼被绘上了不同色颜色,眉心落下一点红,宛若山海异闻中的小妖精。
接过小木雀,荆微骊拿在手里把玩了几圈。
指肚顺着木头纹理滑下,她又问:“没有让带什么话吗?”
青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送东西来的人说有些话王爷想亲口跟您讲,还说不方便让外人知晓。”
手上的动作一顿,荆微骊不自觉地笑了笑。
青瑶出去后,她没有将小小的木头彩雀收回铁箱中,而是顺手放到了枕侧。
樊封从宫里回来时,早已经过了戌时。
他推开门,一眼便瞧见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的人儿,以及她手边两盘酥点。
马蹄酥和桂花酪。
都是他喜欢的。
聂声聂脚地将门合上,他悄然走近,原本想将人抱到床上去睡,可手才刚碰过去,荆微骊便醒了。
看着那只虚浮在半空中的手,荆微骊挑眉,问:“怎么?又趁着我睡着要做坏事?”
樊封哑然:“我若是真想做,阿骊就算是醒着也拦不住罢?”
哼了声,荆微骊不理会他这番别有所指的话,余光瞥见乖巧如斯的彩雀,忍不住问:“那只木头雀是何意?”
樊封已经坐下,懒洋洋地掰了半块马蹄酥在手里,咬了口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那是几年前太后赠予我的,她说将来若是遇见了两情相悦的姑娘,便可送给她。”
荆微骊乐了,稍微凑近后又问:“那你为何现在才送?”
“若我说,是先前不敢送呢?”
漆黑的瞳孔平视过来,如同蕴了漩涡浪潮般。
荆微骊看得入迷,耳垂开始发热,她伸出手指,恶作剧般地抵住男人的锁骨处开始画圈圈,语调上扬:“难不成在今日之前,你还以为我对你没那意思?”
“我只是怕。”失笑一阵,樊封索性也不吃了,将手擦干净后才把人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