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跟曹府之间信函来往频繁,这是公开的秘密。
以往曹府信函或人,大多都是碧玉接洽,如今卜总管亲自接待,可见事儿不算小。
“是信儿还是话语?”
“是相爷的亲笔信函。”卜述仁递上密函。
曹飞燕接过来展开,读着读着便柳眉倒竖,“这个不省心的太子,他想干什么,想逼人兴兵造反吗?”
信函中说了,太子刚才将于可凡的兵部尚书革职,还下旨禁足在府,面壁思过。
于府哪里忍得了这口气,又在蠢蠢欲动。
还有,曹三公子尚关在京兆尹府的大牢里,这件事也需要皇后娘娘从中斡旋。
曹其昌自然拉不下他那张老脸,屁颠屁颠跑到东宫勤政殿,去叩拜太子爷,求他放人?
信中最后说了,让皇后出面斡旋,尽量说服太子收敛些,双方在某些事件上,各让一步,别逼人太甚。
“去东宫传本宫懿旨,请太子今晚到福宁宫,共用晚膳。”
“遵旨。”卜述仁施礼退出。
曹飞燕扭头对碧玉道:“本宫要先沐浴,更衣。”
“遵旨。”
一炷香功夫,寝殿后面的浴房里,宽大的木桶里装满了温水,旁边站着几个服侍娘娘沐浴的宫娥。
卜总管早已取出皇后正服在浴房外更衣室等候。
一会功夫,皇后从浴房里出来,宫娥为娘娘一头青丝擦去水汽,细细梳理,绾了皓月髻,缀上凤钗步摇。
碧玉仔细为皇后描了眉,涂了唇脂,似乎少了点血色,又在其两颊染了些胭脂才作罢。
瞧瞧铜镜里颇为清晰艳丽的容颜,曹飞燕终于有些开心了,“瞧上去,本宫还不算老去。”
碧玉闻声媚笑道:“娘娘要是老了,整个宫城里有谁是年轻的?”
“不错不错,等会让御膳房多弄些精致的菜肴,太子爷难得过来用膳。”曹飞燕想到了等会的晚宴。
“奴婢遵旨。”卜总管允诺道。
皇后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这才出淑兰殿喝着凉茶,静等太子爷的到来。
元智赴皇后晚宴,着一身白色带暗花的蟒袍便服,缠玉带,腰间悬挂着象征身份的太子玉佩,是双龙戏珠图案。
三叉紫金冠束发,手里摆弄着一柄折扇,脚踏低帮鹿皮软靴,只带着丁九和姜五郎两个护卫,便来了。
他一跨入淑兰殿,顿时觉得这里点着檀香炉,香气飘逸,使人心旷神怡。
思量间,眼角人影乍现,皇后从屏风后面徐徐走了出来,娇躯春色盎然,袅袅婷婷。
“儿臣奉旨进殿,拜见母后,母后身体可安好?”
元智风度翩翩,抬手向走到丹墀下的皇后,施晚辈礼。
“免礼吧太子,本宫今日感觉身体尚佳,故特在今晚设家宴,只有本宫,玄儿与你,就不必拘礼,随便些。”
曹飞燕抬起臻首,娇媚一笑,顿时艳光四射,春色无边,殿内似乎静了一静。
“多谢母后。”
两人都是千年狐狸,演戏一流,昨日争吵之事,就像从没发生过似的。
刚坐下不久,晋王从怡香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给元智施礼,“臣弟见过太子长兄。”
自从大半个月前的清早,政事堂尴尬一别,元智从未再见过晋王。
“八弟免礼,咱们一切从简。”元智伸手一抬回了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