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落在金子上,又抬眼看了楚宋玉一眼,再转而瞟了王二一眼,转了一圈重又落在金子上,意味深长地捻了捻胡子:“看来就是他了?”
楚宋玉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陆仁指的是他们中午说的那个“冤大头”,顿了顿:“哪有这么快?”
顺丰同城送都没这么快呢。
陆仁笑了声,说:“先放在这儿吧,你去睡觉,为师看看。”
楚宋玉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师父靠不靠谱,但是既然没说不能治,应当是可以的。
而且他确实是到了睡觉时间,现在有点困得不行,没多说什么便行了个礼告退了。
回到房中,他挣扎着烧水净了身,狠狠地搓了搓晚上摸过狗的手,总算在眼睛几乎闭上的时候爬上了床,沾上枕头的瞬间就睡着了。
床头,忘记拉上的窗帘静静敞开,任由溶溶河水般的月色流淌进来,倾泻到床头,照亮少年恬静的侧脸。
月移星摇,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阴影渐渐抚上楚宋玉颀长的脖颈,顺着下颌爬上耳垂,缓缓定格在他的颧骨,将那三颗红色的泪痣笼在阴影中。
纤长蜷曲的睫毛在下眼睑投射出深色的阴影,薄薄的眼皮下,眼球不安地转动着,预示着主人不安稳的梦境。
——————
“哥哥,哥哥?”
楚宋玉被人从棋桌上叫醒,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把棋盘搅得一团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怎么不小心睡着了……刚刚下到哪了?”
“刚刚哥哥还差一子就输了。”对面的少年手里捧着暖炉,披着羊绒外袍,静静地看着楚宋玉。
姬无涯?楚宋玉揉了揉眼睛。
夕阳下的走廊显出一种融融暖意,如梦似幻。在蜂蜜色的光线下,姬无涯明澈的双眼似乎都显得缠绵起来,脖颈处通透的皮肤温润如玉枕。
楚宋玉刚被叫醒,还迷糊着。
走廊、黄昏、棋局……这一幕是什么剧情来着?
哦哦,想起来了。他出远门了一趟,将姬无涯留在家中月余,回来后来看望自己这个竹马弟弟,顺便手谈了一局。
记忆复苏,他顺着自己的台词念到:
“前些日子,我遣人送来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姬无涯眨眨眼,似乎思索了一番,乖顺地垂下眼,让人看不清神色:“收到了。”
“收到了怎么没回信来?不喜欢?”楚宋玉虽然有点想不起自己送的是什么了,还是按着剧情棒读道。
“没有不喜欢……”姬无涯起身,将身下的蒲团挪到楚宋玉旁边,挨着他坐下。
他身上有一股清苦的药箱,显然是缠绵病榻许久,药从未断过,这味道才能浸如骨髓。
“只是想着,要是来的是哥哥你就好了。”
棋桌下,两人的衣摆压在一块儿。姬无涯眼神先是落在布料起褶处,又不动声色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楚宋玉撑在一旁的手。
那双手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骨节修长,就连指甲的形状都是完美的,与他那双练过剑,又被刑具折磨过的手不同。
姬无涯抬起指尖,悄无声息地搭住楚宋玉的手指。
楚宋玉正努力回忆着剧情,没注意到姬无涯的小动作,只不过手指下意识动了下,顺势被姬无涯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