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等林晏晏醒来,屋子里已经点了油灯。林晏晏支起身,发现檀云趴在床边睡着了。“檀云,檀云……”檀云揉揉惺忪睡眼,看到小姐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叫起来:“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景元和锦心闻声跑进来。三人直愣愣地看着林晏晏,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我睡了多久?”“小姐,您睡了快两天两夜了,再不醒来,明儿个桃花宴都去不成了。”檀云又笑又哭。林晏晏诧异,她睡了这么久吗?“姐,你的病……好了?”若非这两天他一直守在这,林景元都要怀疑谁偷偷换了他姐。原来姐长的这么好看,比娘长的还好看。林晏晏摸摸脸颊:“快把镜子拿给我。”锦心赶紧拿了镜子来。林晏晏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慢慢将镜面翻转,镜中:芙蓉面,柳叶眉,明眸剪秋水,唇比桃瓣娇,肤若凝脂玉……这才是长大后的林晏晏的样貌。“谢天谢地,小姐的病总算好了。”檀云激动的双手合十感恩上苍。“所以,小姐,您真的是中了毒?”惊喜过后锦心心情沉重。她和檀云服侍的不可谓不周到,可小姐还是被人下了毒,原来小姐说什么暗藏杀机不是危言耸听,难怪小姐去了趟静慈庵回来就变的不一样了。林景元也回过神来,咬牙道:“定是二婶干的,给姐下毒,让姐变成那副模样,朱子玉自然心生嫌弃,林蓁蓁才有机会勾搭上朱子玉,真是好算计,好狠毒的心肠。”“恐怕她图谋的不仅是国公府的亲事,景元,若非你一直装病,或许你也已经遭了毒手。”“姐,我这就去告诉祖母,揭穿她的真面目。”“慢着,你现在去告状有何用?你有证据吗?”“可她是掌家之人,墨渊阁的吃穿都是她在掌管,她难逃干系。”林晏晏摇摇头:“只是这样,她最多担一个疏忽的罪名,不痛不痒,倒不如让她在忐忑和猜疑中惶惶不安,等着吧,她筹谋多年不会甘心就此失败,她会再出手的。”林景元握拳:“好,那就等她出手。”到时候,他可不管什么侯府颜面,二叔的颜面,定要将姚氏绳之于法。二叔若是也参与其中,那就二叔也不认了。林晏晏的毒解了,墨渊阁众人欢欣鼓舞,同时也多了几分警惕,正如林晏晏说的,侯府暗流汹涌,一个不慎就会被吞没。一大清早,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让林晏晏和林蓁蓁一起出门,同去赴宴。林晏晏没出内室,在房中道:“你回老夫人,我答应的事儿不会赖,但我不会跟二小姐同去,形同陌路已是我的底线。”祖母还真会替林蓁蓁着想,让她们两同行,好让外人觉得她们姊妹之间没有嫌隙,以证明传言不足为信。让她顾全别人的颜面委屈自己,那也得分谁,林蓁蓁的话,没门。姚氏和林蓁蓁都在慈恩堂等消息,听到下人转述的话,林蓁蓁当即就恼了。“她不想跟我同行,我还不愿意跟她同行呢,她算什么东西。”老夫人一眼瞪过去,林蓁蓁悻悻地闭上嘴。姚氏道:“母亲,晏晏的气性未免也太大了些,自家姊妹闹点矛盾很正常,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她却非要弄的跟生死仇敌一般,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她讨厌蓁蓁也就罢了,可您总是她的亲祖母,疼了她这么多年,如今连您的话也不听了,将来还有谁说得动她?”老夫人面色很不好看,让晏晏于蓁蓁同行,是她的意思,为的是侯府的颜面,谁想晏晏连她的面子也不给,太不像话了。可她又能怎样呢?不让晏晏参加桃花宴?晏晏要是不出席,只怕会惹来更多流言蜚语。“罢了,一切等桃花宴结束再来计较。”现在除了忍,别无他法。“蓁蓁,今日去信阳公主府,你要谨言慎行,切莫再惹出乱子。”老夫人叮嘱道。“是,孙女一定谨遵祖母教诲,多听多看少说话。”林蓁蓁在祖母面前还是很乖巧的。墨渊阁里,林晏晏打扮妥当,问锦心和檀云:“怎么样?好看吗?”两个小丫头忙不迭的点头:“好看,好看。”好看极了,大家都说侯府几位小姐中,二小姐的容貌最出众,那是他们没见到大小姐恢复容貌的样子。“小姐,会不会太素淡了些?”檀云道,小姐穿的是夫人生前穿过的衣裳,素白绣银丝暗纹的襦裙,胸前扎一条浅绿色的带子,看着倒是清丽脱俗,但今日桃花宴,一众小姐们肯定铆足了劲打扮,争奇斗艳,小姐这样素淡,就凸显不出来了。“无妨,我刚出孝,不宜浓妆艳抹,穿红戴绿。”林晏晏觉得这样挺好。“姐,收拾好了吗?马车已经等着了。”林景元在外面催促。“好了好了,马上就来。”信阳公主府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萧潜和陆昭南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下人,两人并肩往里走。“萧潜,定安侯府的事你听说了吗?”陆昭南问。萧潜点点头,都闹的满城风雨了,走哪都能听到议论。没想到林晏晏守孝期间得了怪病,变的奇丑无比。“也不知林大小姐得的什么病,京中这么多好大夫,难道就看不好吗?”陆昭南甚是惋惜,他见过五年前的林晏晏,明眸善睐,肤若凝脂,别提多惊艳了。萧潜忍不住想,若是陶太医还在,或许能看好林晏晏的病吧!“那朱子玉就不是个好东西,就算林大小姐容貌变丑了,他就有理由跟林家二小姐搅在一起吗?”陆昭南不忿。萧潜道:“都是传闻,事实如何,怕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决定等桃花宴结束后,去趟定安侯府,去看看林景元,之前他们在守孝不宜会客,如今孝期满了。“听说林大小姐要来参加桃花宴,你说她干嘛要来?她若真变丑了,如今又退了婚,大家肯定会嘲笑她的,京中人大多势利。”“为什么不来?信阳公主既然请了她,来便是,难道因为变丑了,就永远不出门了?连直面现实的勇气都没有,她就不是定安侯的女儿。再说了,没见过她之前,谁知道哪些传言是不是国公府为朱子玉的移情别恋找的借口。”萧潜道。陆昭南赞同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