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男人已经撑着床榻,打算坐起来,吓得赶忙凑过去。
“舅——”
才刚说了一个字,
便见男人目光凶狠,凌厉地看着他。
嗓音低沉沙哑,毫不留情道:“滚。”
林长翌愣了下,“舅舅?”
他试探地想要坐在他身边,眼前突然一道白光一闪。
后领突然被人薅住,身子蓦地向后,后背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林长翌怔怔地望着薛执手里那把匕首。
只差一点,那匕首就要划破他的喉咙。
林长翌身后的人沉声说道:“莫要靠近,他现在并未清醒。”
林长翌慢慢回头,看到了陆绥铮难看的脸色。
陆绥铮松开了林长翌的领子,低头问他:“他以前也这样?一发烧就六亲不认?”
林长翌茫然摇头,“我,不知……”
他说是负责宣王的身体情况,但他其实极少能被薛执召见。
宣王不仅不看吃药,还不爱看大夫。
这也是林长翌头一回在薛执生病的时候近身伺候。
众人往床榻上看去——
身形消瘦的男人大敞着寝衣,脸色苍白,竟衬得薄唇红得有些妖艳。
他的眼尾是红的,微微上挑,充满冲击性。
此刻眼底是浓浓的排斥,目光如刀一般,冷厉、充满戾气,他警惕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提防着他们的靠近。
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因着方才的动作,伤口已经有开裂的趋势。
又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染透了纱布。
卫惩脸色大变,拦在众人身前,“莫要再靠近了。”
陆绥铮忍着脾气,不耐道:“不靠近怎么给他上药,看着他流血流死吗??”
卫惩坚持道:“可殿下此刻不许人靠近。”
林长翌后怕地拉了下陆绥铮的袖子,“大、大将军,听卫惩的吧,舅舅现在这样,咱们贸然靠近,药没给他喂下去,他就先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卫惩认可地点头。
陆绥铮烦得不行,手指着薛执:“那就干耗着?”
卫惩沉默片刻,抬眸,直勾勾地看着陆绥铮,“大将军,能不能把陆姑娘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