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笑着点头,把窗帘拉开一些,将手搭在车窗上,问道:“兄长昨晚几时回府的?见到吴大夫了吗?情况如何?”
宁宇双手攥紧了缰绳,压低声音道,“我昨儿回到府里已经戌末了。如阿蔚猜测的那般,饭菜被人动了手脚,吴大夫说是情思迷。昨儿的饭菜是杨嬷嬷给你送过去的?”
那怕之前已经猜到,得到确定的回答,枣花还是气恼不已。
抢先接过话道,“是杨嬷嬷带着丫鬟婆子送过来的,这个老东西,亏得小姐平时那般敬重她,她竟忍心朝小姐下毒手。”
常乐听到枣花愤然的声音,好奇的问道:“爷,情思迷是什么?”
宁宇淡淡的回道:“一种催情的药物。”
常乐惊得瞪圆双眼,“催情的药物,那且不是要毁了小姐。”
宁宇、宁蔚默不作声,没有接常乐的话。
枣花看眼宁蔚,对常乐道:“好生赶车!”
“哦!”常乐不再说话,专心赶车。
片刻后,桑叶嘀咕道:“老夫人那么信任杨嬷嬷,杨嬷嬷为何要做叛主的事?”
枣花没好气的回道:“为什么?为了银子呗!凌云苑那位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这些年,她用银子笼络了多少人?”
桑叶看向宁蔚,说道:“杨嬷嬷胆子太大了!小姐,这事为何不告诉老夫人?”
宁宇看眼宁蔚,说道:“阿蔚,回府后,我去寻父亲,让父亲来主持公道。”
父亲?为她主持公道?
那个嫌她侮辱了门风,问她为何不去死的男人,会为她主持公道?
宁蔚摇摇头,“不用!”
“可是……”宁宇忧心忡忡的看着宁蔚。
宁蔚扯了下嘴角,干笑道:“没什么好可是的。
兄长心里清楚,就算父亲知道,他也不会为我出头。他心里没有我,我又何必去自找没趣?”
宁宇知道宁蔚说的是事实。
从他记事起,父亲的关爱只给小赵氏生的儿女身上,从未正眼瞧过他与阿蔚,就连庶出的宁为,宁芯都比他俩强。
“要不,咱们告诉祖母?”宁宇试探的说道。
宁蔚摇摇头,说道:“不了,祖母的年事已高,这些糟心的事,就不要去叨扰她老人家了。”
宁蔚心里清楚,这事告到祖母那里,只是徒增祖母的烦恼罢了。
她与兄长没了娘亲,祖母多怜他们几分。都是孙子孙女,祖母对他们多怜几分,对宁阳宁荷他们就会多几分愧疚吧。
她不想祖母为难。
宁宇担忧的说道:“那怎么办?她们这回没有得手,一定会再出手的。”
宁蔚抬头看向宁宇,说道:“兄长,祖母护不了咱们一辈子,咱们只能靠自己。”
宁宇避开宁蔚的目光,惭愧的说道:“阿蔚,兄长无用,在这个家里,作不了半分主……”
宁蔚伸手去拉了拉宁宇的衣摆,待宁宇看向她时,朝宁宇笑了笑,说道:“兄长别愧疚。咱们长大了,得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宁宇迎着宁蔚的目光,心里涌起一阵酸楚,一夜间,阿蔚懂事得让人心痛。